谢辞的话下的俘虏心中一抖,冷汗涔涔。
许宴知接过帕子擦着面上血污,问着一旁的士兵,“受伤的弟兄怎么样了?”
“回许大人,军中有大夫已经给他们看过伤了,没什么大碍。”
谢辞突然对着俘虏调笑,“要不他们守的伤也让你们试试呢?”
“你有种干脆杀了老子!”
“对,有本事杀了我!”
自降之人缩在一处一言不发,叫嚷的都是被迫降了的人。
许宴知擦完面上的血轻嗤出声,她用帕子细致的擦着手上的血,淡淡道:“你们是有种,可不还是被人当柴烧。”
叫嚷之人一愣,“你什么意思?”
谢辞一挑眉,“意思是以你们的本事还达不到做斥候,更达不到主力人马的水平,你们不过是被人当做柴烧了。”
他一个响指,“这是哪?主营帐,若驻守之人没点本事能来驻守吗?你们呢?上过战场杀过敌吗?”
“连训练都没有多长时间吧?”
“你们到这来只会有一个结果,要么被俘,要么死。”
指缝的血凝固的太久,一时不好擦干净,她干脆缓了动作,极有耐心的用帕子细细擦洗,口吻平淡如水,“谁会让你们这样的新兵去袭击住营帐?除了送命没有任何用处。”
那人面色煞白,逐渐回过味来,低低骂了一声,“去他娘的余崇,把老子们当什么了?”
谢辞勾唇,“余崇是谁?”
那人骂骂咧咧道:“我听说他就是麓州人,还跟过他们麓州的一个大官。”
有人接话,“是刺史,他跟过麓州刺史。”说着他往地上啐了一口,“他就是个叛徒。”
许宴知当即明了,这余崇很有可能就是顾昶升所说背叛了张刺史的那个亲信。
谢辞与许宴知相视一眼,他问道:“那你们呢?你们不是麓州人?”
“啧,老子是滁州人。”
谢辞用帕子一打那人脑袋,“说话客气点。”
许宴知接着问:“滁州人为何会被派到这儿来?”
“我们是新入军营的,调到麓州来是为了历练,可是没多久这个狗娘养的余崇就让我们来袭击你们,余崇和你们这有个姓陆的勾结,告诉我们营帐的所在。”
“这个杂碎说我们只要去了就是立功,而且主将不在,很容易就能打赢这一仗。”
“我说他怎么非要让我们来攻打,原来就是想让我们来白白送命!”
还未上刑话就被套出来,谢辞拿起湿帕子擦着血污同许宴知出了俘虏营,“听他的意思,是余崇故意让他们来送命的,为什么?”
许宴知摇头,“不知道。”
“莫不是这些从滁州来的人得罪了他,所以被他哄骗来送死?”
她沉吟片刻,“余崇此前背叛张刺史,致战局不利让张刺史用死来护全城百姓,他这样的人必有野心城府,这样一场注定不会赢的战事他不会不知道,我总觉得能有如此心计之人不会因几个新兵的得罪就做出这样的事来。”
谢辞点头,“听他们几个的话来看,余崇眼下应是在麓州的,这吕岩和余崇都来了麓州,宋将军这一仗可不好打。”
“不好打也得打,朝廷的人马精良,总不会敌不过偏远地州缺衣少食的兵。”她说时一愣,后又想到什么,嗓音沉下去,“或朝中一开始就注意到偏远地州百姓的艰难,也就不会有这一仗了。”
谢辞拍拍她的肩,“事已至此,你我都别想了,先去换衣裳吧。”
许宴知垂头看一眼衣袍上的血迹,抿了抿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