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席前靳玄礼在高台说话,许宴知在底下兴致恹恹,端着酒杯轻晃,神色淡淡。
身旁有人拉她衣袖,“许大人,怎么瞧着心情不佳啊?”
她当即露笑,“没有,方才在想事,有些走神罢了。”
之后席间她实在没胃口,喝了半壶酒就借口方便离了席。
许宴知托宫女带话,约许昌茗于小亭相见。
许昌茗到时许宴知盯着一株花发愣,他点点许宴知肩头,“想什么呢?”
许宴知回神,开门见山:“爹,你为何要担下考官一职?”
这话堵在她心里许久,从前她不敢问,怕得知许昌茗又是为她牺牲自己。
可为人子女岂能不问?
许昌茗笑着抚平她衣领的褶皱,“有些事还不是你该明白的时候。”
“我不是孩子了,为何不能告诉我?”
许昌茗依旧端笑,“不论到什么时候你都是爹的孩子。”
“爹——你又何必瞒我?”
“宴知,耐心些,时候到了你自会明白的。”
许宴知心尖一闷,唇齿溢出一抹冷笑,在周遭安静的小亭内格外明显,隐隐带着嘲讽和压抑的怒意,她咬牙压低了嗓音,似是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波涛,“我就该被瞒着吗?”
“你们以为瞒着我就是为我好吗?”
“我不需要!”
“宴知——”许昌茗伸手去拉她,却被许宴知情绪上头一把拂开,他看着自己被拂开的手一愣,垂下眼忍住酸涩道:“宴知,爹不知道你这几日出了什么事,可是爹从没想过要故意瞒你,只是有些事不该把你牵扯进来,这是爹这一辈的恩怨。”
“可是爹,你我之间的关系是不想牵扯就能不牵扯的吗?”许宴知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她竭力压制胸腔怒意,她不愿也不想将情绪发泄在许昌茗身上,她逼自己缓下口吻,是劝解又略带几分乞求,“爹,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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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茗眼眶一润,错开她的视线,“离席的时辰太长了,该回了。”
许宴知嗓音有些颤,“爹——”
“回吧,我不在府里这些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别一忙起来就不管不顾,要注意安全,注意身体。”
“要等殿试完了爹才能回府了,你万事要小心。”
许宴知红着眼来了脾气,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她回了席位便一直喝酒,她本不想争吵、不想发脾气,可一想到自己的兄弟要走却瞒着让她最后一个知道,自己的父亲也瞒着什么也不告诉她便压不下火气,桌上的饭菜没动过,酒却喝了一壶又一壶,旁人想劝却不敢劝。
乔赋笙远远看着她实在心疼,可他不能不顾职责擅离职守,他侧头悄悄唤了李公公。
李公公见状又通传了靳玄礼。
靳玄礼今夜也喝了不少酒,他眯了眯眼去寻许宴知的身影,李公公伸手给他指了方向。
“她今夜怎么了?”
李公公摇摇头,“圣上,要不要把许大人叫过来?”
靳玄礼看一眼席间同样闷闷不乐的沈玉林,似叹非叹,“朕就算把她叫过来也解决不了他们之间的事儿,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
“派几个人守着她便是,她想喝就喝吧。”
“是,圣上。”
靳玄礼挑眼瞧着一旁的乔赋笙,“担心就去看看她吧。”
乔赋笙紧握着手,终是叹声摇首,“不了,我的出现会给她带来负担,我不想让她对我愧疚。”
“能远远看着便好,只要知道她一切安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靳玄礼递给他一杯酒,“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