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了那日为你上酒的小二,在家中吊死了,甚至留下遗书自揽罪名。”
“可是我听人说这小二不会写字。”
许宴知冷道:“那便是旁人伪造的遗书,让他把罪名全给揽了。”
她问:“有线索继续查吗?”
他回:“有,但是难,须得花上些时日查。”
“给你时间查,”许宴知咬了一口果子往躺椅上坐,“反正对外我是命不久矣,你什么时候查出来我什么时候转危为安。”
末了她又道:“不急,你慢慢查。”
“左右眼下该担心的不是我,或许有些人被逼急了就替我们找出凶手来了。”
李忠明:“啥意思?”
谢辞白他一眼,“意思是许宴知抱恙迟迟不上朝,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动作是不会停的,能对朝廷命官出手,饶是那人是我们不曾察觉到的党派,那他也是在官场就必受影响,没准能逼得他推出个替罪羊来,我们也不算毫无收获。”
李忠明挠挠脑袋,“哦。”
谢辞:“哦哦哦,我说你这官真是买来的是不是?”
李忠明一撇嘴,“允许这世上有聪明人,就不允许这世上有蠢笨人吗?我不过是反应得慢些,你给我时间我也能想通。”
“再者说,是你们太聪明,怎么能怪我们普通人太笨呢?”
“你们该体谅体谅我们这等跟不上的普通人。”
许宴知笑而不语。
谢辞伸手揽了他肩,“我们还不体谅你吗?我俩都没嫌弃你还把你当兄弟呢,是不是?小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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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蛋,这是什么鬼称呼?”李忠明手一拐要挣开他的胳膊。
许宴知在躺椅上合眼,“郡主的小侯爷早些时候来看过我,他俩演得跟真的似的,不知道还真以为我快死了。”
“咚”的一声,谢辞手中的玉麒麟镇纸掉在桌案上,他伸手去扶正,指尖划过麒麟的头身,他低垂着头,“许宴知,莫要再拿自己开玩笑了。”
“那日从你房中统共端出多少盆血水我记得一清二楚,许宴知,不是玩笑,你那时真的快死了。”
“你莫要把此事说的如此轻松,这一点都不轻松,你差点就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差点就真死了!”
李忠明按了按谢辞的肩,示意他别再说了。
可谢辞不依,他接着道:“你不知当时情景,全府上下为你奔忙,刘太医和魏岐为救你耗了许久,太傅为你祈福到子时,我等得手脚发麻却不敢离开半步,生怕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在门外等你漫长,我想了许多,唯独不敢想的是万一你真的没救过来,那你爹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许宴知睁眼静静望空中白云,“你知道我醒后我爹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他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眼下算是死过一回,我往后就平顺了。”
“你说是刘太医和魏岐救了我,其实不然,不止是他们救了我,你们也在救我。”
“昏睡时我梦到你们了,你们怨我为何要抛下你们。”
“谢辞,我不敢死,”她低低笑道:“有你们在,我怎么敢死?”
“我并非不把生死当回事,只是我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一回了,往日种种皆是过眼云烟,谢辞,我活着,却该是不同的活法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最后她轻声道:“对不起。”
谢辞嘴角一弯,“这还差不多。”
李忠明连忙道:“说的也是,死过一回算是新生。”
谢辞把玩着麒麟,“许宴知,你可得长命百岁。”
许宴知唇角翘了翘,“谢辞,你长命,我百岁。”
“那我呢?”
谢辞使劲拍打着李忠明的肩,“李忠明,你且好好活着吧。”
“嘿,怎么到我这儿是这个待遇?”
“怎么?好好活着你还不乐意是吧?”
许宴知也道:“就是,你好好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