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的这条路,有意义吗?”
许宴知垂眸静了静,她并未急着回答李忠明,她极认真的在想。
许宴知完全可以不顾这些,安安稳稳当她的官,凭借她与圣上的关系和家世她自是可以舒坦过这一生。
就算是扮作男子,她也能过的肆意畅快。
可她忘不掉在春和宴受苦的女子,忘不掉她们麻木绝望的眼神,好似她们身为女子受到怎样的对待都是应该。
这世道仿佛有无数双手捂住了她们的口鼻,不让她们呼救也不让她们顺畅的呼吸,这些无形的手狠狠按压着她们的伤口,死死钳制着她们的身体无情的蹂躏。
将她们踩在脚下,再用绳子束缚,虚伪的说这是为她们好。
没人敢反抗,因为没人带她们反抗。
半晌后许宴知缓缓开口,“这条路我必须走。”
因她也身为女子,所以她必须反抗。
“好,我陪你。”李忠明定定的说。
谢辞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有我们,兄弟之间,无需多言。”
许宴知嘴角翘了翘,“放心吧,我没这么蠢,此次律法中我也只提及女子可同男子一道念书,慢慢来吧。”
谢辞点头,“先一步一步让他们适应女子比男子差不了多少,之后慢慢铺路就是。”
小主,
李忠明按了按她的肩,“多谢。”
许宴知不解,“谢什么?”
李忠明道:“谢你让我明白了自己当官的意义。”
“为官者,应为百姓思虑,应为天下思虑。”
“我之前总想着,查好案子就是我该做的,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要为百姓,仅是查案子如何能够?”
谢辞笑着说:“诚然。”
许宴知也笑,“谬赞谬赞。”
谢辞斜她一眼,“才夸了你几句,别贱啊。”
许宴知笑眯眯的喝着茶,也不反驳,“什么时候去黎仲舒府里看看?”
谢辞把玩着空了的茶杯,“十月怀胎,你这么急着去看望太早了些。”
她道:“之前说让尽疏去看看的,取个名什么的。”
李忠明:“你不是不信这个吗?”
“我不信,总不能拦着别人信,他们不是讲究个吉利么?”
谢辞和李忠明一齐点头,“说的也是,届时也让尽疏给我俩未来的孩子取名。”
许宴知端茶的手顿了顿,“还不是做梦的时辰,都清醒点吧,旁的先不说,先成婚。”
“早晚的事。”
“客官,你们等的客人到了。”
“进来吧。”
欧阳济面色泛红,额头和鼻梁都出了细汗,他喘着气,“我知道了,这就是祭祀礼台的图纸。”
许宴知给他倒了杯茶,谢辞递给他,“你先缓缓。”
欧阳济接过茶却没喝,“这个图纸是礼台的柱子,若是用这图纸上的工艺去搭建礼台,那礼台的每一根柱子都是一个可以藏东西的匣子,不仅可以放东西还可以保证礼台不塌,看上去与普通工艺一般无二。”
欧阳济一口气说完这才得闲喝了口茶润嗓,他又接着说:“可惜这图纸不全,我估摸着台柱已是如此,那台底下更是别有洞天。”
李忠明:“藏东西?藏什么东西?”
谢辞神色严肃,“我们得去看看。”
欧阳济连忙放下茶杯,“我也去我也去!我得去亲眼瞧瞧这东西。”
许宴知刚要起身,被谢辞拦下,“我们去就好,你就在这等着,一会儿大理寺会把马钟河的那个盒子送过来。”
欧阳济抓着谢辞的衣袖,“赶紧走吧,你们不是着急么?”
待他们三人走后,许宴知静坐于桌前喝茶。
姜祀抱着手坐在窗台上,“你猜的不错,确实有人一直留着这间屋子的动向,放心吧,保准他们得睡上几个时辰了。”
“做的不错。”
“从窗户上下来。”
“我又不会摔下去。”
“下来。”
“哦,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