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僵着脸,“那你说怎么办?”
许宴知撩袍坐下,唤人上茶。
吴东泽见状便道:“你有法子了?”
许宴知悠闲摇头,“没有。”
薛城急的额头冒汗,“没有你还这么悠哉喊人上茶呢,此事可是你提出来的,你就不怕因门外这些人众人这么多时日的努力付诸东流?”
谢辞将手搭在许宴知的肩上,“你怎么想?”
许宴知:“等。”
李忠明问:“等?不把他们赶走吗?”
“眼下日头旺,他们又都是些娇生惯养的人,能在门口闹多久?坚持不住了自然会自行离开,就算差人来围也肯定是小厮之类,届时我等稍加威势方能震慑。”
陆凊也问:“那今日能等他们走,那明日呢?后日呢?之后他们都来闹,我们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吧。”
许宴知静了静,转而问道:“洪大人的丧事是哪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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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明不解却还是回她:“讣告上写的吊唁是后日。”
许宴知点点头,望向陆凊,“那便等到洪大人下葬。”
薛城没明白,“为何要等到洪大人下葬?这事儿与洪大人的丧事也不冲突啊?”
谢辞立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是蒋应矩找来的?”他眉头一皱,“那蒋应矩未免太不会做人了,洪大人的讣告今早出来,下午他就喊了人到刑部来闹事了。”
许宴知同其余人解释,“改律法一事从提起到正式入手以蒋应矩为首的老臣并未有过激烈反对,因在此之前我曾找过小洪大人,希望小洪大人能让洪大人从中斡旋一二。”
“小洪大人与洪大人不同,小洪大人在朝中交好的同僚不多,而洪大人就不同了,蒋应矩同洪大人乃旧交,蒋应矩应会顾忌洪大人,我料想洪大人曾压过蒋应矩不让他反对改律法一事,所以之前我们行事比想象的还要顺利,然而洪大人逝世,蒋应矩也不用顾忌什么了,当下便找人来搅事。”
薛城一拍桌案,“人刚走他就按耐不住了?”
许宴知又说:“我们同蒋应矩是讲不通的,死者为大,等下完葬再去找小洪大人问问洪大人之前是如何同蒋应矩斡旋的,那就是要等五天,这五天内他们必定还会来,我们至少要应付这五天。“
谢辞挑眼笑了笑,“要不这样,这五日咱们先停停手不然他们一直闹着吵人心绪也不好做事,每回他们来闹事我们就在门口摆几张桌椅,上几壶茶,他们吵他们的,咱们歇咱们的,若他们被逼急了动手,殴打官员,这可就是送上门让咱们定罪。”
许宴知忍不住笑瞥一眼,“不是最好,但是最损。”
陆凊还有些忧虑,“这样做会不会让我等官声有损?”
季谨疏道:“不如这样,专门划出刑部的空地来让他们闹,寻常百姓不会想进来,他们要闹也只在刑部里头,旁人也不知我们是如何做的。”
吴东泽也紧接着说:“先好言好语让他们进去,日后要闹也只能到里头来闹。”
小厮送进茶来,许宴知抿着茶唇角一勾,“他们在外闹得口干舌燥,在里头设上些茶水,不愁他们不进来。”
“今日就由他们闹吧,闹够了也就没力气了。”
谢辞揽上李忠明,“那我俩先去摸清楚外头这些人的具体来头,届时也好对症下药。”
李忠明刚坐下端起茶盏就被谢辞一把拉起来往外走,李忠明只得急匆匆放了茶盏跟上去,“诶诶诶,我才从大理寺过来的,到这儿茶都没喝上一口你又要拉我回去。”
谢辞:“大理寺也有茶,够你喝到饱的。”
谢辞和李忠明俩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进来。
“敢问哪一位是许宴知许大人?”
许宴知微一偏头去瞧,来人眼生。
她轻缓放下茶盏,“我就是。”
“小人隶属钦天监,监正请大人去一趟。”
陆凊同她解释,“怕是钦天监选了你做祭祀的‘神官’,你且去吧,左右今日被搅得也做不了什么。”
许宴知这才起身告辞,跟着那人去钦天监。
许宴知对钦天监并不熟悉,只幼时顽皮时曾误闯过,还差点将钦天监的丹房给炸了。
那时先帝曾在钦天监设了炼丹房,专门为他炼制丹药,许宴知偷溜进去,见人炼丹也装模作样的往炉子里放药材,岂料那炉子是点了火的,好在被监正及时发现才没让炉子炸了。
她印象中的监正,是个白胡须的老者,看上去似乎比虚清还年迈许多,一袭白衣还拿着个拂尘。
“许大人,请随小人来。”
许宴知跟着他往里进,钦天监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院中多了个圆形的水池子,她没太注意,只跟着他进了监正的院子。
“许大人,请坐。”
这是一道清冽且年轻的声音,与她记忆中浑厚低沉的声音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