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抿唇,“王爷说话倒是一向直率。”
她起身告辞,回府换衣。
许宴知走后,魏堇走进来,“王爷,买了不少这儿的茶。”
“嗯,回府吧。”
魏堇忍不住嘟囔,“王爷倒是对许大人上心,还特意买好茶招待他,旁人谁有这待遇?”
靳玄邕:“许宴知是金贵人,挑得很,茶不好就不喝。”
“要同他谈事,没点好茶怕是不好谈。”
魏堇撇嘴,“王爷寻常喝的茶给旁人喝,旁人都还觉得是恩赐呢,就他嘴挑。”
“你若想喝好茶你拿去喝便是。”
“真的吗?那就谢过王爷了。”
……
岭南之事有靳玄邕,改律法一事也渐入正轨,许宴知这才得以松懈片刻。
谢辞说正是赏花的时候,定好下午一同去赏花。
许宴知换好衣袍正要走时阿桃来通传,“有人拜访,说是锦禄伯府的。”
许宴知一挑眉,锦禄伯府近日被齐家闹的不得安宁,怎的还有空找上她?她稍一滞,“让他进来吧。”
许宴知坐于堂前饮茶,只见阿桃领进来的人是个姑娘。
步月见。
许宴知似笑非笑,“不知步小姐登门所为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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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月见是精心打扮过的,浅色衣裙少环钗,面容微白眼含泪,波光潋滟显娇怜。
这是打算唱苦肉计?
步月见小心瞥了一眼阿桃,低柔道:“能否请这位姐姐回避一二,我有些事要同大人说。”
阿桃闻言望向许宴知,许宴知朝她轻笑,“阿桃,茶凉了。”
“我这就下去换。”
步月见闻言又瞟了一眼阿桃,心中思量阿桃在许宴知面前不以奴婢自称,想必阿桃与许宴知的关系不寻常。
阿桃退出去后许宴知再次开口,“步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步月见站近几步,半垂着脑袋,“求大人饶了锦禄伯府。”
“你对谢辞做过的事可是我授意的?步堇晨当街打架可是我授意的?手下没轻没重致使齐志不治丧命可是我授意的?你锦禄伯府与齐家不对付可是我导致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与我相干?”
“步小姐,这求饶也求不到我头上。”
步月见垂着眼尾,“事情不是大人做的,可结果却是大人想要的不是吗?”
许宴知轻嗤,指尖点点桌案,“说说看。”
“哥哥那夜在玉春楼被伺候的姑娘套了有关我的话去,若不是突然冒出个齐志,那事态便会向大人预料的一样,我爹爹会因此落下话柄,在朝堂被弹劾,大人也好趁此机会帮圣上削了锦禄伯府的势。”
“眼下大人的计策虽未能继续施展,可也因齐志一事我锦禄伯府已然处在风口浪尖,这结果比大人预想的更甚。齐家并非寻常人家,哥哥沾上了齐家人命,眼下就不是被削势这么简单了。”
“我自知糊涂,犯了不少错,还请大人高抬贵手,饶过锦禄伯府吧。”
“步小姐倒是聪慧,只是你怕是想错了,如今不依不饶的是齐家,步小姐要求也是该求齐家。”
步月见摇头,“大人是监察御史更是天子信臣,大人说的话圣上必然会听,说白了锦禄伯府的生杀仅在大人一念之间,还望大人救救我们伯府。”
“少爷,茶来了。”
“进来吧。”
阿桃端着茶走进来,步月见却拦在阿桃跟前,“阿桃姐姐,我来吧。”
阿桃望向许宴知,见许宴知微一颔首她便什么也没说,任由步月见端走茶盏。
阿桃眯了眯眼,望向步月见的眼神中带了审视,她并未多看,仅一瞬便退了出去。
许宴知好整以暇,想看看步月见到底想干什么。
步月见端着茶盏一步步朝许宴知走近。
在离许宴知仅一臂距离时步月见身子一歪,茶盏被打翻,茶水大半都泼在步月见的领口,还有一小部分洒在许宴知的衣摆上,零星几点飞溅的茶露落在许宴知的指尖和步月见的唇角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