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你给小侯爷传一句话,若有来世,苏某愿早些与他相识。”
许宴知静了片刻,“你可以自己亲口告诉他。”
苏年摇摇头,“我无颜再见他。”
许宴知微一颔首,“好。”
她快要走出牢狱时突然顿步,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提了步子往回走。跟随的小吏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也连忙跟紧了许宴知的脚步往回赶。
还是晚了一步。
苏年直直倒在地上,面容满是鲜血,墙上也沾染了血迹。
小吏见状连忙打开牢门,伸手探了脖颈,最后摇摇头,“大人,没气了。”
许宴知静静望着苏年的尸体,半晌没出声。
她转过身,缓步出了牢狱。
“去告诉小侯爷,苏年死了。”
“是,大人。”
付白和张戬正等她,见她出来便迎上去。
付白:“大人,瞧你面色不对,可是出什么事了?”
许宴知却是问张戬,“让你自己想的问题,你想到了吗?”
张戬挠挠头,“大人,属下回去细想了想,那日属下同付白装作商人压着货物过鹰崖,鹰崖因苏年泄露给了范旗方所以有匪盗埋伏在那儿,而属下在那时经过匪盗既不想就这么放过我们也不想打草惊蛇惊动官兵,所以他们才只劫财不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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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宴知笑而不语。
张戬心急追问,“大人,属下说得对不对?”
许宴知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是淡笑夸他有点长进。
张戬一听笑眯了眼,付白拐拐他,“匪盗不杀我们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是官府的人。”
张戬一愣,“这怎么可能?若知道我们是官府的人,他们更是恨不得杀了我们。”
付白同他解释,“他们知道我们是为官府探路的,劫我们的财物而不杀我们一是因为要让我们回去传消息,让官府知道鹰崖有匪盗,借此引官兵前来好让官兵中他们的圈套,二是官府本就多败少胜,我们二人若回不去那便是遭了不测,这会激得官兵奋起攻打,就算攻不下鹰崖,也会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
张戬还是不解,“他们怎知我们是官府的人?”
付白瞪他一眼,“你忘了出发前大人让我们换的靴子了?”
张戬这才恍然大悟,“那是被遮了绣纹的官靴,虽看不出绣纹但靴底是官靴特制,既要让他们觉得我们有所隐藏又要让他们猜到我们的身份。”
张戬又问许宴知,“大人,那属下方才说的错处是什么?”
许宴知拍拍他的肩,“假设他们不知你二人官府身份,他们当真怕打草惊蛇何不干脆灭了你们的口为何还要放你们回来?他们难道不怕你们原路返还后遇上官兵再向官兵泄露鹰崖有匪盗?”
“官府若有人探路,那便是十有八九要打的,若无人探路,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官府便不会轻易攻打。”
许宴知又说:“他们若不知道你们官府身份,那你二人必死无疑。”
张戬点点头,“所以大人一早就算好了这一点。”
付白嬉皮笑脸,“那是自然,我就知道大人才舍不得让我们去丢命。”
许宴知嗤笑,“谁说的,你的命我还是舍得的。”
付白耸耸肩,“那大人要属下的命,属下给大人就是,任大人差遣。”
许宴知淡笑,再没接话。
之后许宴知同沈玉林说:“苏年死前曾托我给你带句话。”
“若有来世,他希望能早些与你相识。”
沈玉林沉默良久,只微颔首。
他又道:“前些日子你不在议事厅,苏年对我很热络,我觉得他为人太直易得罪人,又欣赏他的刚直不阿。他一向同我有什么说什么,不顾及我侯爷的身份,这让我很放松,或许认识得再早些,我与他应是能成为好友的。”
许宴知立在他身侧,“他或许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但他不是一个好官。”
沈玉林勾唇浅笑,“你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委婉。”
她直言:“你也不是喜欢说话委婉之人。”
洪辰溪这时从外头回来,“苏年……”
沈玉林点点头,“撞墙而亡。”
许宴知撑着下巴,“付佥找你何事?”
洪辰溪说:“为苏年求情。”
她“哦”一声,“你如何回他的?”
“依律法行事,不是我能左右的。”
正是午时稍过,许宴知有些犯困,她垂眸略带倦意,打了个哈欠,“付佥一向与苏年交好,有此举倒也能体谅。”
沈玉林给她倒茶,“困了?要不去歇会儿在商讨接下来的事?”
她将茶喝尽,捏捏眉心,“此刻睡下了,一会儿怕是懒怠得起不来,也就这一会儿有困意,等一会儿过了就行了。”
洪辰溪望她片刻,“你就在这靠着眯一会儿,我和小侯爷先熟悉一下你标的图。”
沈玉林也道:“眯一会儿吧,这事急也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