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手一指,吩咐付白,“去那间屋里把月怜带走。”
付白立马前去,可不多时他便回来了,“大人,月怜死了。”他顿了顿,“不止月怜,其余几个姑娘都死了。”
许宴知冷笑,“倒是手脚快。”
“先回驿馆。”
“是,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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溱州驿馆。
“这贺宏鸣到底是想做什么?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沈玉林眉头一皱。
许宴知垂眼盯着茶水,茶叶浸在水里,飘飘浮浮,随水的波动而漂游,她的指腹在杯沿来回摩挲,嗓音有些轻,“给奉命前来的朝廷官员下药,蠢得未免太明显了些。”
“咚咚”两声,有人敲门,“小侯爷,许大人可在?”
是洪林的声音。
沈玉林对洪辰溪前来没什么意见,本就是一起从京城而来,如今又一齐被下了药,有点一条船上的意思。
沈玉林瞥了一眼许宴知,见她没什么反应便道:“在的,洪大人请进。”
洪辰溪进屋后与他们同坐,“小侯爷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沈玉林道:“伺候人的那些姑娘都被灭了口,我们就算知晓是贺宏鸣给我们下的药我们也没有证据给他定罪。”
许宴知轻一抬眸,“如何不能?我们三人便是人证,只需顺着贺宏鸣的背后人脉去查不难找到证据,况且就算我们领的是剿匪的旨意,贺宏鸣此事与剿匪无关,你们无权给他定罪,但我还顶着监察御史的名头,我有权监管。只是……”
洪辰溪接话,“只是未必就是贺宏鸣下的药。”
沈玉林问:“接风宴是贺宏鸣设的,那几个姑娘也是被他授意叫来的,药却不是他下的?”
许宴知说:“贺宏鸣本就是趋炎附势之辈,他设这接风宴送美人儿已然是在讨好,他没有必要对我们下药,如此一来反倒会让我们对他生厌。”
沈玉林思虑道:“原你说的蠢得太明显是这个意思。”
“洪大人怎么想?”许宴知转言问他。
洪辰溪淡言:“下药之人恐怕正是要让我们对贺宏鸣生厌,倒不如姑且如他所愿。”
许宴知轻笑,“明日你们二人对他态度冷淡些就罢了,我已然给了他好美色的印象,下不下药于我而言没什么影响。”
沈玉林:“那我与洪大人与贺宏鸣疏远些,他交由你应酬了。”
许宴知拍拍衣袍起身,“行了,我也该走了,今夜都好好休整吧,这才是溱州的第一日,若不打起精神来,日后还如何应对?”
洪辰溪也起身,“许大人,我同你一道走。”
许宴知与洪辰溪并肩行于廊道。廊外下了细雨,洪辰溪顿步伸手向外一探,嗓音轻渺,“不知京城有雨否。”
许宴知见他顿步也立足在侧,她望一眼细雨又望一眼洪辰溪,只见他眉眼沉静,薄唇轻抿,眸中似山雾弥漫,清冷平静叫人看不清雾后实景。
“洪大人喜雨吗?”她问。
“谈不上喜,也说不上厌。”
但却适合,她想。
洪辰溪收回手,“还未谢过许大人。”
许宴知摆摆手,“今日之事谁都没料到,你已谢过一回,何须再谢。”
洪辰溪则是摇头,“谢那日听雨阁下的核桃。”
许宴知微怔,继而笑开,“洪大人,此等小事不足挂齿。”
“走吧。”洪辰溪说着直沿廊道外走,许宴知便自然走到廊道里与他并肩,之后二人皆静默,廊道只听得淅淅雨声。
二人分别时许宴知无意瞥见洪辰溪右肩衣袖暗了许多,是被飘雨沾湿的。她突然想起刚出屋时是自己走在廊道外,洪辰溪顿步后自己便走到了廊道里。
许宴知也不知是不是多想,望着洪辰溪走的方向,轻笑摇头。
“少爷,袖子怎么湿了?”洪林问。
洪辰溪静言,只凝窗外细雨。
他自认冷静鲜少慌乱,可今日酒楼之事他竟慌了,并非是因被人下了药,而是狼狈被许宴知撞见。
只因撞见之人是许宴知。
他垂眸盯着衣袖。
为何会湿?
他知许宴知不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