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和李忠明在里头审着,她在外头撑着脑袋小憩。
直到谢辞用指骨敲敲桌案,“醒醒,别睡了。”
她缓缓抬眼,“审出来了?”
李忠明端起茶水润润喉咙,“这何冲全都招了,他是被小德子收买的,小德子给了他不少银两,让他打开城门。”
她问:“那他知道他开门迎进来的人是谁吗?”
谢辞说:“他只说那些人进城时全是黑衣蒙面打扮,一言不发的进城,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不知道是什么人就敢开城门把他们放进来?”她冷一笑。
李忠明也冷哼,“何冲这种人,只认钱不认人,他知道小德子是宫里的人怕给自己惹麻烦就只收钱办事,从不多问。”
谢辞:“查到何冲那太后这事儿就算是结了,接下来就是春蒐了。”
李忠明放了茶盏凑近许宴知,“诶你说说,季姑娘到底因何生气?”
许宴知挑眼笑笑,“你先说说,你最近都做了什么事儿?”
李忠明闻言直起身子蹙眉回忆,“我也没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儿啊?嗯……前天还好好的,昨儿就不理我了。”
“那你就说说昨儿你做了些什么?”
李忠明伸出手细数,“早上我给她送了酥饼早食,帮她洒扫了院子我就进宫上朝了,下了朝我去大理寺当值了,午膳是她给我送来的,对了,就是送午膳的时候,来时好好的,去时面色就不好看了。”
他又说:“我当时被严大人叫去了一小会儿,回来她就说要走,我留都留不住,还说让我以后别吃她做的饭。”
许宴知斜他一眼,“你都知道人家面色不好看,你还不想着去问问你去找严大人时发生了什么事儿,人家姑娘哪会无缘无故就生气的?”
李忠明挠挠头,有些不大好意思,“我想着她生气了那肯定是我哪里没做好,所以就想着买点东西给她赔罪。”
谢辞笑一声,“你这认错的心倒是不错,只是你不明其根本,再怎么哄都是无用的。”
李忠明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赶紧唤了人来,“李平,昨儿是你值守吧?”
“是的,大人。”
“昨儿午时可有什么事发生?跟我有关的?”
“跟大人有关的……”李平想了想,一下想起来拍了下手,“对了,昨儿午时有人寻你,还是个姑娘。”
“不是季姑娘,是个生面孔,没大人的指示小的们也不敢把她放进去,她在大理寺门口纠缠了好一会儿,最后是季姑娘出面她才走的。”
许宴知眉一抬,“你可知道那姑娘为何要寻李大人?”
李平说:“当时那姑娘说是要来答谢李大人的,说是什么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谢辞嗤笑,手一抬,“行了,你下去吧。”
“是,大人,属下告退。”
许宴知调侃,“哟,李大人,哪来的救命之恩呐?”
李忠明也懵了,走来走去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我记起来了,就前两天我走夜路时顺手帮一个被醉汉纠缠的姑娘解了围,我也没说我是谁啊,她怎么知道我在大理寺?”
谢辞哼笑,“你那腰牌白挂的?人家姑娘识字又不瞎,自然知道你的身份。”他摆摆手,“行了,你都知道季姑娘因为什么生气了,你只用解释清楚就是,现下该我问了。”
“许宴知,你说有人向圣上赐婚,此话当真?”
许宴知点点头,“听圣上说是内阁大臣洪泽邢为他孙儿洪辰溪求的亲,这洪大人毕竟是老臣,圣上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借口女之情应相互了解将此事往后延。”
李忠明一拍大腿,说:“这洪辰溪是通政司的参议,人长得斯斯文文的还算俊朗,是个纯正的文官。”
他又对着许宴知补充一句,“人家正五品,比你还高半阶呢。”
许宴知端茶的手一顿,“正五品官职也不错了,是自己科考的吧?”
李忠明点点头,“是,他们洪家也算公正人家,没借势力入朝,这洪辰溪便是自己科考进的。”
“年岁与谢辞差不多。”
许宴知抚着下巴思忖,“那这小洪大人论家世论才能倒是配得上郡主的,况且样貌也不差。”
谢辞在一旁紧紧蹙眉一言不发,许宴知拍拍他肩,“有话就说,你憋着作甚?”
李忠明这才反应过来,指着谢辞惊道:“等会儿,你,你喜欢郡主啊?”
许宴知扶额,“你这也太迟钝了。”
“不是,你何时喜欢的郡主,我怎的不知道?”他再次起身走来走去陷入思索,停下脚步问许宴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点点头,“旁人早瞧出来了,就你还傻愣愣的不知道。”
李忠明撇嘴坐下,“这下完了,人家都去求圣上赐婚了,谢辞,你倒是抓点儿紧啊。”
谢辞苦笑,“你说得轻巧。”
许宴知问他,“早就听你说要约她出来说清楚,你到底约了没有?”
谢辞点点头又摇摇头,“约是约了,可临要见面时不是她有事就是我有事,总是被耽搁,我虽时常找借口见她,可又都不是能同她讲清楚的时机,表明心意需郑重,岂能这么随随便便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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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着脑袋,声音低低的,“方才审讯时我都还盼着你说的赐婚是故意骗我,没成想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