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许宴知到行宫时西慈利他们已经在行宫中候着了,而靳玄礼却没急着进去,在行宫门口等着许宴知。
他见了许宴知来,抬腿就要给她一脚,“你多大的面子?比朕来的还晚?”
许宴知一脸无辜,“分明就是你们来得太早,怎么能怪我来得晚?这都还没到时辰呢。”
靳玄礼提着她的后衣领,“你还有理了,快些进去,西郦使臣都到了。”
“圣上驾到!”李公公扬声一句。
靳玄礼松开她的衣领,低声说:“阮正倾来时差人给朕留了口信,说西慈利等人瞧着神态放松,不见紧张。”
她点点头,“那看来西郦国主的回信里是个好消息。”
靳玄礼抬手道:“各位使臣免礼。”
之后所有人落座,靳玄礼居于主位,许宴知和阮正倾在其次,对面是西慈利他们。
西慈利最先开口:“圣上,我国国主回信中对沅朝所提之事很是惊喜,虽然这样一来对双方都有利,可毕竟此法在以往两国邦交中是头一回,国主还是有一些担忧的。”
靳玄礼清朗一笑,“贵国的担忧朕理解,朕即位以来也是头一回以此法进行两国邦交,所以朕自然会重视此事。既然贵国对此事是赞成的那不如今日就立下盟约,我朝与贵国正式和平邦交,之后再详谈两国外商处事宜。”
西慈利有些惊讶,“今日就可以立下盟约了吗?”
许宴知笑道:“使臣大人,择日不如撞日,可是贵国还有何顾虑?”
西慈利摆摆手,“误会了,没有顾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说:“两国大事还是要尽早决定。”
西慈利点头,“好,那就今日!”
李公公端着盟约公文,许宴知将它展开在桌上,这份公文与以往的不同,不仅详细记录和平邦交的条约还提及不以和亲的方式进行邦交。
西慈利注意到公文中提及附卷,他问:“许大人,这附卷是?”
她回道:“这附卷便是两国详细的通商通农的形式,包括了两国外商处的设立事宜,驻外商处的官员选定事项等。”
厉莘咳嗽着,“从未见过这样的盟约公文。”
西慈利也说:“虽说不曾见过这样的公文但却能让人心安,不仅正式还记录详细,确实让人难以拒绝。”
靳玄礼在公文上印上国玺,阮正倾印上鸿胪寺外交官印。
西慈利面色严肃,端端正正的印上西郦外交官印,又拿出西郦国主拟玺印在公文上,至此,两国正式和平邦交。
虽说西郦所印为拟玺,但拟玺等同于国玺。一国国玺不可轻易移位,只能由君主所有,而拟玺则是可以由外交使臣带走且能够代表国主意愿的印玺,拟玺的权力等同于国玺,但这样的权力也仅在出使外交时才有效。
盟约公文为两份,两国各持一份。出使国在签订盟约公文时都印上拟玺,而由出使国带回的那一份公文中还需加印上出使国国玺,由被出使国派官员一同前往监督加印。
拟玺在被出使国所持的公文中与国玺无异,但在出使官员返国后拟玺便无效所以需要加印国玺。
拟玺落印,双方都不得后悔,出使国只有加印国玺的义务并没有更改或是后悔的权力。
之后西慈利朝靳玄礼行礼,“圣上仁慈,两国战时我国惨败,贵朝却从未以胜方施压,反而对我等多有包容,实乃明君。”
……
盟约签订后靳玄礼便先回了宫,之后的收尾交由阮正倾和许宴知来负责。
阮正倾和许宴知与西慈利他们一同走出行宫,厉莘悄声询问:“随我们一同去西郦监印官员可有定下?”
许宴知挑眉笑言:“怎么,殿下是希望我去吗?”
“自然,”厉莘大方承认,“你能去西郦,我会很高兴。”
“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监印官员不会是我,我在京中还有诸多事务要忙,有机会我一定去一趟西郦。”
厉莘笑笑,“罢了罢了,你许宴知是大忙人,只是不知道下回再见是何时了。”
他又说:“好几日都没见你,也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何事,就只知是贵朝太后丧事。”
许宴知点点头,“太后娘娘因病故去了,满朝文武都得忙一忙了。”
“忙一忙”三个字含义太深,二人都是接触政权之人,其中深意无需明言便可有所领会。
她问:“你们打算何时返国?”
他道:“就快了,等你们开了朝,我们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