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以往搜查一样,库房,置料房这些凡是能藏人的地方我们都搜过了。”
“那染缸,水池呢?”
许宴知这一问将他问住了,他愣了愣,讪讪道:“大人,当时都已经知道那刺客是藏在马车上逃往平和坊了,卑职搜查也只是例行公事,没想那么细。”
许宴知一捏眉心,“陈大人,劳你现在马上带人再去一趟这染织坊,这几日街上都有巡逻设防,他不会贸然现身。今日是灯节最后一日,虽说灯节遇上国丧,但依律是可以等过完灯节再禁乐禁喜的,所以他只能趁今夜逃跑。”
陈文闻言立马差人去办,谢辞说:“陈大人,不如我等也同去吧,来都来了,总不好袖手旁观。”
“好好好,有劳你们三位。”陈文巴不得他们三人同去,本就是在护城司管辖范围内出的漏网之鱼,他身为司丞难辞其咎,若真让那刺客跑了,他这司丞也算是当到头了。
许宴知在去染织坊的路上打了好几个哈欠,谢辞看不过去,就伸手帮她捏捏肩颈,“啧啧啧,瞧瞧你这样儿,你别死半路上。”
许宴知笑骂,“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死半路上你就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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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糙理不糙,我还是那句话,你别一办公务就没日没夜的,命有几条啊你?”
李忠明则是问:“你们俩先回答我,为何是去染织坊?不去别的地方吗?况且染织坊张江不是说搜过了吗?”
许宴知回答他:“我问陈大人隆文街道可有大一点的作坊,是因为小的铺子一般后院就住着人家,刺客为逃就不会惊扰到百姓,况且当时街道都是护城司的人,百姓家中稍有动静就会引起护城司的注意,所以只能是大一点的作坊。方才陈大人也说了,那大一点的作坊只有这染织坊,还时常不会有人在,这岂不容易隐藏?”
“张江也说了,搜查也只是例行公事,不会细查到染缸水池这些地方,所以刺客很有可能就藏在染织坊等到今夜观灯时再趁人多逃走。”
李忠明恍然大悟,“所谓的藏在马车上逃走只不过是幌子罢了,让张江搜查时放松警惕,不会细查?”
谢辞手一拍,“诶哟我说李大人,你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不会是花钱买来的吧,现在才反应过来。”
李忠明哼哼两声,“慢是慢了些,总比反应不过来的好,你谢辞是富贵少爷,你才最有可能花钱买官呢。”
许宴知故意调侃,“谢辞,你这大理寺的职位不会真是花钱买来的吧?”
谢辞白了他二人一眼,“我就算真的花钱买的,别人也不会对我起疑,是不是啊李大人?”
许宴知拍拍谢辞帮她肩的手,“行了,我精神多了,一会儿进染织坊小心些。”
谢辞:“那是自然。”
李忠明:“放心吧。”
三人在首,其余人在后。谢辞不知从谁那儿拿了把长刀递给许宴知让她防身,三人凝神进到染织坊中。
许宴知停在一黄色染缸前,压了嗓音道:“张江,你过来瞧瞧。”
张江闻言凑过去,望着染缸外溅出的染料和缸中染料残留分界不同的水位面色一白,当即就要跪下。
许宴知拦住他的动作,“问责之事等抓到那刺客再说,准你戴罪立功。”
“卑职谢许大人。”
张江顺着地上染料痕迹一路搜查,进到深处去,没一会儿就传来打斗声,许宴知神色一凛,正要上前时谢辞伸手拦她,“急什么,你方才不是给人家戴罪立功的机会么?”他说着又将许宴知手里的刀收回去,“行了,估计你也用不上了,去外头等着吧,那小子好歹是个统领,不会连个刺客都打不过,实在不行还有我和李忠明呢,轮不到你出手。”
许宴知无奈望一眼谢辞,谢辞将她推出去,“就你这个状态,我都怕你打不过刺客。”
许宴知不服,“我这个状态怎么了?连个刺客还搞不定了?”
谢辞冷笑一声,“啧,等你休息好了再说,我还是那句话,别死路上。”
许宴知明白谢辞是为自己着想,可谢辞未免太小题大做,她不过是连着两日没好好休息,真没谢辞说的那么夸张。
如今两手空空,她也只好在外等着结果。
不多时人就被张江押出来了。张江想将人押回护城司,因为毕竟纰漏是护城司出的,将人带回去也好将功补过。谢辞则是想着审问一事是大理寺擅长便提议将人带回大理寺。
两方正僵持着,许宴知说:“护城司出的纰漏本官会如实上报,但今日抓捕刺客你们护城司也算弥补了过错,这一功一过本官都会如实呈报,你们护城司不会有罚但也不会有功。”
“至于这刺客还是交由大理寺吧,此人会想尽办法去逃说明他与被俘虏的刺客不同,他有别人不知道的事,应有审问的价值。”
张江原还有犹豫,听了许宴知说护城司无功无罚后才松口放人。
许宴知松口气,对谢辞说:“人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交给李忠明不一定,交给我肯定行。”
李忠明幽怨一眼,“谢辞你这张破嘴,我迟早给你打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