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牢狱她一向不习惯,沉闷又阴郁。她老远就瞧见了谢辞和李忠明,她没吭声,怕打扰他俩审人。
谢辞姿态与平日截然不同,他面上含笑,语气冰冷,“区平,京城人,家住西城区平远街,家中老母八十,妻子在一户人家中做工伺候,有一子一女,子七岁,女三岁。”
“还需我再详细说说吗?”
李忠明冷笑,一拍桌板,“你倒是宁死不屈,守口如瓶,就是不知你的家人可否能得你背后主子的庇护?”
谢辞退后几步,倚坐在桌上,双手抱胸挑眼去看他,“我尚未对你动刑就是希望你能主动交代,你别忘了你也是京城人,身为我朝人为何要做此等危害我朝之事?你应该知道此罪一定,你的子孙后代都会背上叛徒之后的骂名,你的家人也难逃罪责。”
区平一直垂着头,李忠明一抬手,身旁小吏便将他拖至刑台,捆住他的手脚。李忠明走至他身侧,随手拿起一把小弯刀,说:“你知道大理寺会如何对待死不开口的人犯么?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直至开口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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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也附和,“有时候死也是种奢求,也该让你也体会体会。”
李忠明用弯刀在他的手臂上一划就立刻流出鲜血,再一用力直接剜下一块肉来。区平疼的一直挣扎喊叫,就在李忠明打算剜第二块肉的时候他大喊:“我说,我说。”
谢辞一脸可惜道:“我还以为你能多坚持一会儿,你现在想说,可我不想听了。”
李忠明笑一声,“你别急着说,等我想停手时你再说。”
“别,不要,我说,我都说,你们想问什么我都说!”
李忠明手里的小弯刀已经贴在区平的皮肤上了,区平叫喊着竟是尿了裤子。李忠明蹙眉,一扔弯刀,退后几步,“你早说你不禁吓,方才对你好言相劝时你不说,现在就撑不住了?”
谢辞嗤笑,“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我只是个领路人,我也没什么主子,是有人给了我银两,让我去找夜城的黑符子,让黑符子带进一些人来,我再负责安顿他们,可是我只是把他们安排在城东闹市客栈,之后他们的行踪我都不知道的,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我统统都不知道。”
“那你方才为何不说?”
“我,我想着,只要我不说你们就定不了我的罪……我也没想到你们会真的动刑……”
“何人给你钱财?”谢辞问。
“戴着面具,看不见脸,中等身量,肚子有些大,分明是个男人但嗓音却尖细。”区平回道。
谢辞微眯双眸,面色沉下去。
李忠明问他:“你可还记得,你领了多少人?”
“十四个。”
“他们有联系过你吗?”
“没有,住进驿馆后就没有我什么事儿了。”
李忠明又问:“那你为何一直待在驿馆?”
区平嗫嚅道:“我,驿馆里吃的比平时好得多,我没舍得走。”
谢辞抬抬手,李忠明便不再问了,他二人并肩走出来,瞧见许宴知正坐着含笑朝他俩摆摆手。
谢辞:“你来作甚?”
她撑着下巴,“本来在驿馆等你,你久都不来,我便寻来了。”
李忠明坐下,“有事耽搁了,不然审问早就结束了。”
她问:“如何?”
谢辞也坐下,喝了口茶,“他也只是小卒罢了,拿钱办事儿的,听他方才所言,我怀疑是宫里的人。”
李忠明:“他方才说那人是男子却声音尖细,多半是公公,又说那人肚子大,在宫中能养出肚子来的,只有职位大的公公了。”
许宴知眉峰一抬,凝神望一眼谢辞,“我的想法是对的。”
李忠明不明所以,“什么想法?”
谢辞挥手让周围小吏退下,沉下音道:“他怀疑是太后勾结蒙丹,企图破坏两国邦交。”
李忠明一惊,“这怎么可能?我朝之太后,怎会勾结他国?”
许宴知眸色一凉,半晌没说话。
李忠明又说:“虽说很有可能是公公,可也不能证明是太后勾结。”
谢辞反问:“不过是一个公公,哪来的能力胆识联系他国?除非背后有人指使。”
“宫中除了太后就是圣上,难不成是圣上指使?”
李忠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问许宴知,“怎么办?若真是宫里的人,大理寺就查不到了。”
“宫里我去查,别忘了,黑符子所说是十五人,除了区平外就是十四人,上回护城司清点行刺人数是十二人,那还有两人呢?”许宴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