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引他们行至一昏暗铺子,此刻已近黄昏,门口灯笼还未点亮,铺子牌匾背光有些瞧不清楚。
小七上前连敲三下门,门被打开,小七朝开门之人行了一礼,退后一步露出背后的三人。开门之人是一普通小厮装扮的年轻男子,他扫一眼许宴知他们,点点头,退开身子示意他们进去。
小七引路至此便算交差,就在门侧待三人进去后就离开了。
小厮引他们往铺子深处走,许宴知留意了整个铺子,还未点烛有些昏暗,说是铺子却无物可卖,屋内陈设杂乱似乎许久没人清扫打理。她细细打量领路小厮,衣衫朴素粗衣棉麻,手上虎口有薄茧却不是握刀握剑的厚度,仅是日常力气活所致。
小厮推开门,没进去,侧过身让他们三人进去。
“三位爷,”说话之人隐在暗处,此屋更加暗,只大概瞧得出一个人形呈斜靠姿势,他继续说:“是想带什么人进京?”
李忠明上前一步说:“我等是有事想问。”
暗处传来一声哼笑,“我黑符子向来只认钱,三位爷若是有什么想问的,我也可告知,但三位的银钱……”
谢辞:“只要你如实相告,银钱少不了你的。”他说着从腰间拿下钱袋子朝暗处扔过去。
黑符子颠了颠钱袋子,坐起身来,“问吧。”
谢辞说:“你可曾带过十人及以上异国人进京?说的准确些,是蒙丹人。”
暗处久久未传来声响,李忠明又上前一步,“为何久不回答?”
黑符子又是一笑,晃了晃钱袋子,“三位爷,这可只是答应让你们问的入门钱,若想要回答,这可不够。”
谢辞蹙眉,李忠明手的手已经放在刀柄上了,黑符子又笑一声,“爷若是杀了我,就没人回答爷的问题了,我也敢保证,这世上没有第二人能回答各位爷的问题。”
许宴知轻一笑,伸手拦了拦李忠明的胳膊,上前一步说:“为何不点烛呢?光亮一些好谈事不是吗?”
“我习惯如此,这位爷连这都要管吗?”
许宴知不喜不怒,仅凭借微弱光亮寻了椅子坐下,她道:“既是习惯,我自然管不了,那不知你这个回答打算如何开价?”
“第一句一千两,第二句两千两,以此递增,三位爷感兴趣的回答一共有四句话,怎么样?三位爷可需商量一二?”
李忠明说着就想冲上去教训他一番,被谢辞拦下,“你就一定觉得这四句话值这个价钱?”
四句话,一共一万两白银,李忠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而许宴知和谢辞虽未有大反应,但也觉得不值。
他俩是有钱,但不是冤大头。
许宴知嗤笑,“实不相瞒,一万两我有,但不想给,因为不值。”她打了个响指,“你的这四句话值不了一万两。”
“那三位爷就请回吧。”
“别急啊,此事暂且不论,我们来聊聊别的事。你可知将人私引进京是何罪名?那进京的十多个蒙丹人做的可是有损我朝的事,你这引路人该当何罪?”
“你威胁我?”
“这是事实。”谢辞接话。
“那又如何?你们还能报官不成?京城府衙可从来不会踏足地下城。”
“我们就是官!”李忠明扬声一呵。
“不可能,你们诈我,怎么可能会有京城的官来地下城?”
“怎么不可能?”她笑问,“我们有的是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押到京城,不去府衙,去大理寺。”
黑符子冷冷一笑,“你们太小看夜城了,从你们踏入夜城开始就被人盯上了,你们的动向时刻被送报,你们押了我就根本不可能出夜城,都会死在这儿!没有人能找得到你们的尸首!”
谢辞和李忠明闻言同时握上刀柄,留意四周动向。
许宴知拍拍衣袍起身,不紧不慢拔出腰间的刀逼近暗处,“既然出不去,那就拉你垫背吧,与我们同死,你也不亏。”
黑符子见许宴知步步逼近一下慌了,“你,你别乱来,你杀了我你就什么也别想知道了!”
她一歪脑袋,“嗯?死都要死了,知不知道又有何用呢?”她一把揪住黑符子衣领将他整个人往前拽,刀刃抵在他脖颈,轻叹一声,“可惜了,原本你也可以活命的,如今要陪我们一起死了。”
她补充一句:“找不到我们的尸首无所谓,重要的是,能找到你的尸首。”
她的手施加了力,黑符子已经能感受到颈间有疼痛了,她又说:“你知道血喷涌而出是什么样子吗?”
黑符子冷汗岑岑,连忙道:“别,别,官爷别冲动,有话好好说,还可以商量的嘛。”
谢辞紧跟着说:“自然能商量,我们此来本就只为一个问题,你若好好配合,必然是相安无事。”
“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他想往后缩奈何被许宴知紧紧抓着,又有刀刃抵在喉咙他不敢轻易乱动,他小心翼翼地说:“这位官爷,我说,我都说,只是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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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宴知笑一笑,“你说完我就收。”
“好,我说就是,官爷,你多注意些手里的刀,别手滑误伤了我。”
李忠明不耐一声,“快说,别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