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途中遇刺一事对百姓隐瞒,他们不知真正缘故,只知废弃房屋走水。朝中有心之人在此事还未上报宫中时就已托熟人得了消息,但所知不多,仅是许宴知遇刺。
京城之中,任何事都会被人注意,仅是细微之处也可能会对局势产生影响。许宴知遇刺之事无疑会让人深入琢磨,他们会猜测行刺出于谁手,朝堂之中又会有何变动。
今日之早朝,人心各异,总有几人暗中会偷暼许宴知,看她是否有何举动。偏生她今日一言不发,遇刺之事是由护城司司丞和大理寺严正禀报。
“禀圣上,臣已查明,之前酒楼游船之意外和许大人遇刺皆由同一伙人所为,由目前线索而得,这伙人很有可能来自蒙丹。”严正说道。
蒙丹二字一出,朝堂哗然。
靳玄礼嗓音有些冷,“蒙丹与我朝一直无所往来,严正,你所言要慎重,此事事关两国大事。”
严正:“回圣上,由目前线索看来,臣所言非虚。”
宋盛扬声道:“禀圣上,既证据确凿就是蒙丹所为,那我朝万不可就此轻易放过,他蒙丹使计破坏我朝与西郦和平邦交其心可诛!我朝岂能受此屈辱!”
他身后武官纷纷附和,皆言不可让我朝受人挑拨,有损国威。
柯简之缓缓站出身来,众人喧闹渐渐平静,他道:“禀圣上,依老臣之见,此事不能草率出兵,须得查明真相再与蒙丹进行交涉。”
宋盛直率,听柯简之如此说便觉是文官胆小怕事,受了屈辱也只敢忍气吞声,满口酸文顾左右而言他。
他直言不讳,“柯大人,证据都已经摆在眼前了,还要如何再查明真相?莫不是你们文官一派,向来都是敌人都骑到自己脖颈上了还不知反抗吗?我宋盛自知粗鄙,但也知道不会任人欺侮!”
此言一出瞬间挑起朝堂文武纷争,个个撩袖扶帽,文官恨不得用唾沫淹没武官,武官气的差点将人按在地上大打出手。
“你们武官就了不起吗?只会动手的野蛮人,脑袋长来还不如观赏用的花瓶!”
“我们武官这叫不拘小节!哪跟你们似的,满肚子酸文墨水,不倒无用,倒出多余。”
“我等乃大家风范,事事讲究文理,你们野蛮粗暴就罢,还不动脑子!”
“就你们这等文弱样子,我一拳能打好几个!”
……
上一次闹得剑拔弩张还是文官习武之时,许宴知等人甚是无奈,处境也尴尬,因他们几人皆为文官官职,却又都是习武之人,不论开口为哪一方,另一方都少不了口诛笔伐,若是脾气爆一些的武官怕是会直接动手。
李公公连喊三声“肃静”才渐渐有了停势,靳玄礼语气不耐,“诸位打吧,最好是在这大殿上打死几条人命出来,好叫天下人都看看这朝堂上的笑话,让人知道泱泱大国是如何在自家朝堂上闹得如此难看!”
众人跪下请罪,靳玄礼半晌没吭声,整个大殿上的气氛骤然下降,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靠着,狭着眼冷扫众人,扳指被他拿到手中把玩,姿态尽显威势。
殿中仅有几人未跪,虽不用跪但也不敢直起腰来,皆为弯腰请罪之姿。殿中静了许久,众人跪的脚麻发痛,就连许宴知都觉腰背酸涩。
“咚咚”清脆两声,靳玄礼骨节敲了敲桌案,凉凉道:“诸位,可冷静了?”
底下无人敢言,靳玄礼冷笑一声,“诸位是觉得朕手无实权,所以朝堂之上 就敢不顾朕的存在,在朝堂上胡闹吗?”
“臣等不敢。”
“不敢?不敢你们也闹过多回了。”
“自朕登基以来,朝中局势就不稳,你们就觉得朕坐不稳这高位,所以心中轻视,朕一忍再忍,你们倒还得寸进尺了。”
他将扳指扔下,扳指四分五裂。
他扬声一句,“来人。”
殿中瞬间涌入禁军,手持武器将百官团团围住,吓得有人连连请罪饶命。为首之人是乔赋笙,他朝靳玄礼行礼,“臣,候圣上下令。”
在禁军涌入时柯简之的眸光微变,他意味深长的扫眼瞧着乔赋笙,又微微往高台上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那个自登基起就手无实权的年轻帝王似乎成长了不少,他又望一眼许宴知,眸中嘲讽尽显,他倒是小瞧了这年轻帝王的羽翼。
柯简之先前并未将许宴知乔赋笙等人放在眼里,总觉年轻帝王本就实权不多,若是不放纵他有些自己的心腹,怕是会抑郁寡欢短寿而死,没了帝王在位,反倒不利于他掌控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