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势头已经过去了,料峭寒春,清晨还是稍寒。
许宴知穿戴整齐从房中出来去用早膳,她到时魏晋临已然候着了。
他被关了几日,显然安分得多,见许宴知进来连忙去迎,“表,额......许大人,听说你找我?”
许宴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你可知买卖官职是什么罪?”
魏晋临垂着头,不敢言语。
她继续道:“轻则流放,重则凌迟。”
魏晋临身子一抖,当即跪下,“求许大人救我一命。”
“虽说你并未真正得到官职,可买卖毕竟存在,到底是少不了牢狱之灾,若你照我说的去做,我且能让你牢中好过些,争取早日出来。”
魏晋临有些犹豫,顾左右而言他。
许宴知:“你应该清楚这已经是你最好的结果了,你找的那人就是柯相之子,倘若一朝事发,你能保证柯相不会杀你灭口?”
魏晋临闻言一僵,当即道:“好,任凭许大人吩咐。”
许宴知这才将手一抬,示意他起来。
“我会把你送到西市赌坊,在那你尽管大肆宣扬你买官一事,还要提及你是我表哥,届时定会有人主动找你,你要向他坦白你找柯雍买官交易一事,无需提及结果,只说柯雍已经应允你官职了,别忘了再牵扯到你与我的亲戚关系。”
魏晋临静静听着,问道:“那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许宴知轻笑,“那人还指望你能出面作证,定不会有害于你,说不定还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她道:“届时你在朝堂上见了我,我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是,倘若有半句虚言,你的命我可就保不住了。”
魏晋临老老实实的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许宴知喝了碗粥便要走,“你用过早膳后去瞧瞧你娘吧。”
“谢谢,谢谢许大人救命之恩。”
许宴知出了府,临走前叫了阿桃,“送魏晋临去赌坊的时候找几个身手不错的暗中看着些,别让他丢了性命。”
“知道了,你放心进宫吧。”阿桃回道。
......
“事儿安排好了?”谢辞问她。
许宴知正愣神,闻言才道:“嗯,最快明日早朝就会有结果。”
李忠明问:“我听昨儿值夜的兄弟说,你俩大半夜捆了人进牢狱,发生什么事儿了?”
谢辞回他:“抓到柯雍的现行了,就先把他关押到大理寺了。”
沈玉林蹙眉道:“此事柯相知道了吗?”
黎仲舒说:“一会上朝瞧瞧他的反应再说吧。”
许宴知也道:“柯相一时半会儿应该不知道柯雍的下落,别忘了吩咐看管的狱卒嘴牢些,别走漏了风声。”
谢辞接道:“这是自然。”
众人进殿,各自站好。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
又是文武官员的照例争吵,许晏知听得头疼,忍不住同谢辞李忠明二人小声议论。
“天天这么吵,也不嫌累,要我说,干脆把吵架搬上朝堂制度得了,按规矩吵架。”谢辞撇嘴道。
许宴知笑道:“亏你说得出口,按规矩吵架,这朝还上不上了?”
李忠明说:“每天都为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吵得不可开交,都没点新鲜的。”
“哟,吵架你还想听新鲜的?”许晏知出言调侃。
“那可不,你要是继续参人,这架保准不会吵,都仔细听着你说呢。”谢辞笑嘻嘻的说。
李忠明也跟着附和,“对啊,听你弹劾才是新鲜的。”
许宴知没忍住一个白眼,“得了吧,我们都察院也不是给你们听别人家长里短的。”
谢辞嬉皮笑脸的回道:“上朝本就枯燥,这不就指着你解乏呢么。”
许宴知用手一拐,“啧,一边儿去。”
“吵够了吗?”靳玄礼开口了。
众人纷纷噤声,原想着靳玄礼也该习惯了,安静之后就该上奏的,岂料靳玄礼发了火,一股脑扔下一堆奏章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吓得众人不敢吭声,愣在原地。
“怎么,众爱卿打算今年的清明节都不烧纸钱了?”
众人一懵,这是何意?
靳玄礼继续道:“把你们写的奏折烧给你们祖宗瞧瞧,看看能不能糊弄过去。”
许宴知垂着头忍笑,忍得肩膀都跟着轻微抖动。
“你们写的这些玩意儿恐怕堪比灵丹妙药,你们祖宗瞧了都得气活过来吧。”
“把你们吵架的口才用在写奏折上恐怕都比朕扔下来的这堆破烂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