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思绪,裴皎然微微一笑,“不必。我尚有要事,且某不过来此养病,吕郎君不必劳师动众。”
话止也未等吕翌开口,裴皎然看了李休璟一眼。二人翻身上马,飞驰而去。直到将吕翌一众人甩在身后,方才勒马。
“吕翌居然能认出你?”李休璟道。
闻声裴皎然轻哂,“我倒觉得他未必是认出了我,而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屈指摩挲着缰绳,“二郎,你派人去县衙把温述请来。我要修书给元彦冲。”
对方既然已经知晓她如今在昭应县,多半会有所防备。明面上出手已属下策,只能暗中设局。
回到庄园,裴皎然立刻提笔修书。又令李休璟的亲信将信快马送至长安元府。
送信的人前脚刚走,温述后脚便至。
瞥见他一副大汗淋漓,显然是疾驰而至的模样。裴皎然挥手示意一旁的婢子,为其奉上茶水。
抬首看着面前捧茶而饮,一身紫绫对雁纹团花襕袍,腰悬金鱼袋的裴皎然。温述自然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种服制意味着什么。思来想去理出了头绪,对方并不想再用裴女郎的身份同他交谈。
裴皎然搁下茶盏,也不待他开口,便笑问道:“温县尉昨夜歇息的如何?”
提起话头,温述面露愧色,“昨夜之事是我一人的意思。玄胤也是念当年的情谊,才出手帮下官的。”
裴皎然嗤地一声笑开,“我还没小肚鸡肠到那个地步。不过么换做是我,也不敢当着上差的面,直接提及自己辖内的事。只是我倒好奇吕翌是如何同周县令勾结的?”
见裴皎然挑明了话题,温述苦涩一笑,“看样子裴相公您已经见过吕翌。昭应虽然离长安不远,但终究只是个县。周县令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升迁,好不容易才攀上吕翌。自然是费尽心思地巴结。我听说陛下万寿日在即,吕翌奉了吴王殿下的意思,要在骊山寻祥瑞之物。”
听闻此言,裴皎然原本半敛的眸子忽而一下掀开,“祥瑞?吴王这是献祥瑞上瘾了么。天下哪有那么多祥瑞。所以这么多人来骊山,是因为吕家授意县廨出高价聘请他们来。在骊山大肆寻找所谓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