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席间。二人把早年在军中时对方的糗事,如同倒豆子般一股脑说了出来。
笑睨了二人一眼,裴皎然唤了别院的管事进来。嘱咐管事派人好好照料二人,自己要先去歇着。
回到屋内,待侍女为她卸去钗环后。裴皎然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独自往另一间房的泉池走。
脱衣步入泉池中。裴皎然阖眸掬了把水泼在面上,皱着眉。
适才温述所言的贵人,话里话外都在透露一件事。对方来头不小,且和长安那边关系密切。这样态度嚣张,以她对贾公闾的了解必然不会容忍身边有这样的人。
至于长安那边无吕姓高门,多半也不是哪个世家高门联姻的对象。
被热气熏得汗涔涔的,裴皎然睁眼。盯着腾起的白雾一言不发。虽然说她对这位长安的贵人有些好奇,但是眼下不知晓对方打算做什么。她自是懒得去招惹是非,免得引火烧身。
此时前院里,方才还在饮酒的二人。忽然坐了起来,望着对方相视一笑。
“玄胤啊,你说我这主意管用么?她应该会管这件事吧。”方才还喝得醉醺醺的温述,睁着眼,笑眯眯地看向李休璟。
扫了眼温述,李休璟微喟。仰面躺下,“你倒不如同她直接说。兴许还管用些。”
“我哪敢啊。酒醉后无心抱怨,就算传出去也不会有人责怪我。”温述道。
“你当真不知道那姓吕的什么来头?”李休璟转头瞥他,“不要瞒着。”
闻言温述咧嘴一笑,面露愧色,“他是吴王乳母的儿子。沾了吴王这条线,在昭应县里横行霸道。”
“所以周县令护着他。你们也没人去长安举告过他们二人。”李休璟沉声道。
“玄胤啊,你当过大官。应该知道官场里是个什么情形。这事只怕还没出昭应,就要被扣下来。你觉得能传到天子耳中么?”温述喟叹一声,“我只是个捕贼断案的县尉,平时无缘得见大官。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裴相公,我听说过她做的事。我想她会管的。”
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温述,李休璟没再说话。沉默半晌后,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