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裴相公,好端端地叹气做什么?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我就要恭喜你。”武绫迦莞尔一笑。
收了眼中情绪,裴皎然挑唇,“还未到功成的时候,不必说恭喜。一日不成,便依旧存在变数。君心莫测啊。”
听得她一声感慨,武绫迦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转头看看屋中更漏,武绫迦笑道:“快闭坊了,要不要留下来住?省得赶路回去。”
“不必。他回来了,我和他多待一会也挺好的。”裴皎然语调柔柔。
“好,那我送你出去。说起来这事你告诉李休璟没有?”武绫迦挽着裴皎然胳膊出门,“不要让他知晓一下么?”
闻问裴皎然摇摇头,“这是我的事,最终得利的也是我。他知晓了也没什么好处。”
回到务本坊的宅子时,灯火未明。好在屋内陈设大体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裴皎然脱下外袍挂在一旁的衣桁上,褪去足衣,赤足踩在地上。
李休璟并未回来,屋内寂静。
深吸口气,裴皎然索性提着纯钧剑赤足走了出去。踏在院子里铺陈着月光的地面上。
树影婆娑,浮光蔼蔼。纯钧出鞘劈开黏稠夜色,剑光若秋水斜阳,清寒如雪。无章法的动作,却搅动了皎皎明月,满天流霜。她似在舒意,然而却敛放自如。
剑有剑圈,刀有刀圆,皆以快字着称。其剑意如一天明月照霜雪满怀,剑光之下只见浩荡百川流,鲸饮吞海,剑气横秋。
李休璟回来时,见裴皎然在院中舞剑,不禁敛息驻足。月下她身姿清绝,起落似惊鸿振翅,又如飞蓬。剑气纵横,递刃吐芒,寒光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