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崔邵接了话茬,“不是吴王擅作主张么?也不知是何人唆使他这般为之。”
当这些人见裴皎然单独面圣时,对于她在江淮的所作所为多少有了猜测。出身世家者更是敏锐地察觉到一股新力量,藏在她身侧。江淮淫祀即除,盐政革新,她的所作所为没有地方支持是寸步难行。而她做了这么多事,背后少不得有双方利益互换。
裴皎然下巴微扬,春光透过窗上镂花洒在她面上。长睫覆盖下的一双桃花眸宛如春水照人寒,目光游移到崔邵身上。唇角犹自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已经看穿了他背后暗藏的心思。
“吴王有这个脑子么?诸公你我既然利益一致,又何必有二心。”
闻言王国佬睁眼,“裴相公,又何必如此盛气凌人。在座皆是你长辈。”
听得长辈二字,裴皎然看向岑羲。语气虽然依旧温和,但听者内心没由来生出一股寒意来,“我姓裴,与诸公皆不同姓。更不敢高攀诸位。倘使诸位有二心的话,还请尽早与某划清界限。”
抛下这么一句话,裴皎然起身离开。已经走到这一步,再不把锋芒多亮一点,这些人只怕真要以为她是可惜牺牲的棋子。
“崔司徒你糊涂。”岑羲摇头道。
“我只是不想看她那么嚣张。她前脚把河朔那帮人引进来,后脚又要利用南方世族。她得到的好处越多,我们反倒还是从前一样。”崔邵语气不善,“趁着机会,给她教训也是应该。”
“可你也看到了。这貉子狡诈得很,稍有不慎便会被她捅上一刀。你我还是要提防一二。”
“崔司徒,你不仅没给她教训。反倒还被她抓住把柄,这小貉子只怕要咬上你一口。”王国老眯了眯眼,“趁着这小貉子风头正盛,让她多咬咬其他人,也不错。”
“放心。她暂且还不会和我们撕破脸皮,不过崔公你也莫要给她使绊子了。”岑羲望向崔邵凝重道,“南衙想要恢复荣光,还是要保证同心协力。”
岑羲到底是有实权有资历的,即便没在三公三师之列,崔邵对其也是颇为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