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虽然已经好了,但在外闲逛一日。裴皎然仍旧觉得有些累,早早便歇下。等她醒来时,身旁早已不见李休璟的身影。
算着李休璟应当又去军营了。裴皎然起身用了膳,便处理起堆积的公文来。袁公台尚在狱中,州府只剩下别驾和长史没受牵连。但这二人颇为惧她,主动提议让她来做最后决断。
袁公台一倒,诸多积弊如雨后春笋般悉数冒了出来。铺在她眼前的是黑暗与权力交织的模样。提笔在其上写下“阅”字,便搁到一旁。
她蹙眉思忖之际,只听仆妇在外禀报。说是郎中来给她复查伤口。
“女郎伤口恢复不错,那裴郎君对你照顾得很用心。”郎中笑眯眯地道。
听得裴郎君三字,裴皎然微愕。转瞬又回过神来,这多半是李休璟故意编造的身份。这次是郎中的女徒弟替她看的伤口。
“女郎身子硬朗康健。第一回给您处理伤口时,愣是没吭一声。反倒是那位裴郎君在旁心急如焚。”女郎中朝她一拱手,笑道:“女郎以后定能长命百岁。”
闻言裴皎然笑了笑没说话。那枪贯穿到何种程度,她心里是有数的。若非有把握,她也不会硬接那一枪。这师徒俩的恭维,也不过是进富贵人家看病的常用说辞,她对此并无太大感受。
嘱咐婢子打赏了师徒二人,裴皎然披衣出门,在竹林间练剑。
剑才起势几招,余光瞥见李休璟携了一缁衣老僧沿着廊庑过来。收了剑势,往亭子里走去,敛衣落座。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见裴皎然在亭子里坐着,李休璟大步过去。先摸了摸她的手,又解下披袄给她披上,“我在门口遇见渡能。他说笑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