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凉亭上。裴皎然和太子望着渐行渐远的房鉴月,相视一笑。
“你和房鉴月说了什么?”太子疑怪地看着裴皎然。
“自然是提点她,去何处合适。殿下您既然有意限佛,就该知道哪里佛寺多。”裴皎然手抚着围栏,唇梢挑起,“她和策论和我们想法一致。臣思来想去,由她去最合适不过。”
太子闻言皱眉,“以你的谋算。让她去河朔,不是更合适么?”
“殿下,您当臣好诓?”裴皎然挑唇哂了一声,“河朔哪个位置不是肥缺。再者我的新令在河朔已有大成,犯不着再放个人去。江南佛寺众,豪族多。派个生面孔去,不是比谁都好么?”
目光从裴皎然身上移开,太子语调疏漠地道:“你已经递了辞呈。不如来东宫如何?孤想重用爱卿已有很久。”
似乎是被太子话震惊到,裴皎然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慢悠悠地开口,“臣只是辞了户部尚书而已,可不代表臣会被贬。指不定臣是要升官。”
“父皇已对你起疑。”太子偏首睇她,“你得小心些。”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岂敢不从。不过殿下您记着,吴王既然在浙西打了胜仗,等他回来,保不齐会对您有所影响。”从袖中取了封信笺递给太子,裴皎然莞尔,“亲自主持袁叡的丧仪还不够,您得再多做些。”
“孤能做什么?”太子问道。
“臣请辞户部尚书,是因为别有图谋。臣觉着以陛下的谋算,不日便会升任姜恪为中书令。殿下觉得臣能胜任中书侍郎么?”裴皎然唇梢挑起,“右神策若是在浙东胜了,桓锜伏诛。臣有意出任江淮盐铁转运使,还望太子能替臣筹谋一二。时候不早,臣先告辞。”
已然品出她话中深意,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所图甚广。你都不愿来东宫,孤为何要帮你?”太子望着裴皎然,冷哂一声,“裴相是不是觉得孤蠢钝。”
“吴王得胜。太子和贾公闾一党对上,似乎占不到任何胜算。与臣合作,不好么?”
未等太子回应,裴皎然已经移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