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华而不实,空无一物。这么都是空谈误国之辈。”礼部尚书一面嘟囔着,一面提笔判第。
听着礼部尚书的抱怨声,裴皎然忽地想起来。自己刚从瓜州调任回来的那年,是以中书舍人的身份成为考策官。彼时虽然也有不少河朔士子入朝,但远没有现在这样多。
“可惜某是近几年才上任礼部尚书的。没缘得见裴尚书的策文,听闻裴尚书是一日考五科?”礼部尚书笑呵呵地道了句。
听着礼部尚书的话,裴皎然舒眉,“彼时年轻气盛,便想着一定要力拔头筹。幸亏老天眷顾,不然岂不是叫人笑话。”
“见不到裴尚书的没关系。孤这倒是有份不错的答卷,两位爱卿不如一块看看?”太子面上笑容和煦,“裴尚书先看吧。”
“喏。”
策文一到手。裴皎然转头诧异地看了眼太子。虽然已经糊了名,但她还是认出来这份策文出自谁之手。是那个绯衣女郎。
目光落在策文上,和她那日收到的行卷不一样。这是一手馆阁体。她手中这份答卷是文经邦国科和直言极谏科。
按照惯例,一般都是一科一策。而她手中这份策问,却在狡猾地掺杂了六七道问题。但都被那个女郎写得满满当当。先从江淮赋税如何更快速运抵长安入手,再转到藩镇设立与漕运上有何见解,最终归到食出界粮,朝廷派兵征讨外藩的供军费问题上。
这也是如今实打实的问题。难怪此前礼部尚书会说华而不实,空谈误国。文经邦国一科都是时政,写得空无一物,岂不是违背了该科设立的意义。
约莫一个时辰,裴皎然看完了手中策文。
“卢尚书也看看吧。”裴皎然微笑着将策文递了过去。
卢尚书到底是上了年纪,等他看完手中策文已经是两个时辰后。裴皎然和太子手中的策文还剩下一小半。
太子唤了庶仆进来奉茶。
茶水入盏,太子亲自递给卢尚书,“卢卿觉得如何?”
“太过年轻激进,还是黜落为好。”卢尚书搁下茶盏微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