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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见她这模样,当即道:“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
“先生何必讥我目光短浅。我记得《管子·心术上篇》亦讲:“道在天地之间也,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而魏晋玄学大家郭象也曾说,‘夫小大虽殊,而放于自得之场,则任其物性,事称其能,各当其分,逍遥一也,岂容胜负于其间哉’。”
“今日这辩学,怎么有几分魏晋清谈的遗风来了。”诸葛家的家主哂道。
国朝离魏晋已过去百余年,以往流行的东西,在时下却成了人人鄙夷之物。虽然魏晋善清谈者众,但善于治国者中,也有不少人善清谈。比如王导、庾亮、桓温这三人除了执政能力极强外,本人也是精于清谈一道。这些人都是利用自己所擅长的清谈之道,游走于大江南北间,挽救东晋那艘摇摇欲坠的船。可见这般圆滑的辩论方式,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抬头瞥了眼一旁的更漏,裴皎然珠瞳中幽光流转。
然而武绫迦却在此时陡然转身,朝长安的方向遥拜,“吾食君禄,自有吾道。而今君者愿重设庠序,纳贤于京畿。尔等之贤,吾今日已见之。诸位若有心启蒙弘善,何不赴长安问学,何不卫庠序。使天下昧者皆有学,使诸位之才,名载青史。此间侃侃而谈,虽快哉,但皆为纸上谈兵,不足道以。”
前几回合,她不仅思路清晰,而且口齿伶俐。已经把对方好几人辩论得哑口无言,而现在这番话更是将辩学的本意推向了巅峰。
此次辩学为的本就是朝廷要重新设立庠序之事。而武绫迦这话则是告诉众人,朝廷之所以要重设庠序,是为了纳贤。诸位再怎么在席上能言善辩,也不足道矣。后世史书,也不会留下尔等姓名。
“彩!”
席间彩声迭起。
“娘子之言,甚合我意!朝廷愿纳贤,我等何必自困于此,自掩才干。”人群中有人朗声道。
目光从台下移到田子瞻身上,裴皎然莞尔道:“节帅,今日赢者谁?”
“自然是武娘子。”田子瞻微微一笑。
闻言裴皎然面上笑意更深。再观卢、诸葛两家人,脸色则是颇为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