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的权德晦,瞥她一眼。目光中鄙夷不掩,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那一众士绅吏卒听见她提及乐善好施和有求必应,瞬时变了脸色。他们在同州呆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有百姓敢公然上门掠夺。可偏偏还拿这些刁民没办法。
如今听裴皎然提及此事,其中一人起身哂道:“在下白襄,敢问裴侍郎一句。为何要纵容流民入伍家中抢掠?”
“竟有此事?”裴皎然一脸不可置信,“难道不是诸位解囊救济百姓么?想来那灯笼说不定是朝廷赠予诸位的,以谢诸位为国分忧。”
她将无赖表现的淋漓尽致。那人瞪她一眼愤而拂袖坐下。
“粥凉了,可就不好喝了。”裴皎然微微一笑。
话音一落,吏卒领着庶仆们走到众士绅面前。动作利落地将粥推到他们眼前,朗声重复着请诸位用饭的话。
众士绅仍旧不动筷,脸露倨傲。
“看样子诸位是不肯给某这个面子。”裴皎然一笑,“原本我打算好好谢谢诸位,现在怕是没这个必要了。”
众人的目光悉数落在她身上。
裴皎然悠悠道:“你们捐的粮,还不够百姓们吃上一口。可本官还得替朝廷感谢你们的大方。本官也没办法,又不能让朝廷失信于你们,只好用你们捐的粮来款待你们。可你们竟然连这点面子也不愿给,那某只好据实上报朝廷,由陛下出面。”
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
“裴侍郎,我们说的是你纵容百姓上门掠夺一事!可不是你替朝廷答谢的事。”权德晦冷声道。
看他一眼,裴皎然道:“权刺史,可曾亲眼看见百姓上门劫掠?诸位百姓上门,多半也为了吃口饭。更何况裴某一直在合阳,合阳可是前几日才挂上乐善好施的灯笼,如何是裴某唆使的?”
看着上首一脸无辜的裴皎然,权德晦额角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