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万年县有盗贼生事。县吏捕贼不利,田中尉自请让左神策善骑射之人,前去捉贼。结果自伤二十,仅刃伤一人。”李休璟轻嗤一声,“之后又派了二百人,但最终仅获一人尸首。”
深眸微眯,裴皎然笑了笑,“你是想说左军有可能和盗贼勾结么?”蹙眉思?一会,她接着道:“内外勾结。只需牺牲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可以得军赏来侵吞朝廷财力。左军数量约莫六万二千四百人,右军则四万六千五百二十四人,陛下刚刚即位时从内库拔了三百万匹绢用于军赏。我此前算过这笔账,大抵一人十匹。另外神策军还有诸多名义,可以用来敛财。”
她声音平缓轻柔,仿佛再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虽然说神策军所得供给是其他诸军的三倍,但这并不能满足他们的贪欲。
因其享有特权的缘故,便通过手中权力回易、中纳、甚至于擅自征税、专卖酒曲与设官店估酒,厚估衣赐粮和剽掠百官家财来增加他们的收入。
“左神策的衙前正将贾温,他是贾公闾的族人。现在左军的回易是他管着,在他手里左军的回易高达十五万。”李休璟沉声道。
“你看上了左神策军手里的回易?”裴皎然皱眉,“回易务一本万利。它的存在减轻了朝廷财赋的压力,所以我们只能改不能罢除。”
此前她调查过神策军在回易上的收支。除了增加军队的粮食和军械,来提高神策军的待遇,另一部分则有可能是被中尉、将卒中饱私囊。但从各方面来说,回易的存在并不完全算坏事,甚至且又一定益处。
李休璟颔首,“我知道。但神策征讨的军资需要消耗大量钱粮来支持。若是能掌握两军的回易,至少能缓解左藏不少压力。”
“容我想想。等制科结束,我会想法子给刘中尉推荐合适的人。”
虽然回易算不上好事,且对百姓剥削也较为严重,但是若能从左军手里夺走,回易的权力。她还是愿意做恶人的。
“我听说这回很多河朔三镇的士子来长安参加制科。这也许是好的开端,说明河朔三镇的士子有意向回归朝廷的怀抱。”见裴皎然答应,李休璟换了个话题继续问。
闻言裴皎然点头。
这次来参加制科的士子,不仅出身河朔之人多,且大部分来自那拥兵自重的三镇。所以她担心,这是不是那三镇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