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皎然面露惶恐。她一直在等贾公闾开口问此事。她已经准备好了应对之辞。
见贾公闾面露不虞。裴皎然沉声道:“初阅账册时,深觉震惊,迟迟不敢相信。下官素闻仆射节俭清廉,怎会做下此等事。而节帅掌一方藩镇,又是出了名的治军有方,军中皆以其马首是瞻,自然也没可能做这样的事。所以下官怀疑,是否有人刻意栽赃,意图坏我朝纲纪。”
标准的官腔,滴水不漏的回答。
贾公闾眯了眯眼,叹道:“许是老夫此前的敌人吧。既然裴君不信,不如将它烧了如何?”
“这……”裴皎然眼露迟疑,沉声,“这不太好吧。万一是有人故意栽赃,说不定能凭此揪出幕后黑手。”
“倘若不是呢?裴君可别做糊涂人,这样的东西还是趁早烧了为妙,免得惹祸上身。拿个火盆进来。”
屋外的庶仆应喏离去,不多时端了个火盆进来。将裴皎然手中书信和账册呈给贾公闾看过,又还给她。
“裴君自己烧吧。”贾公闾笑着说。
依言将书信一封封拆开投入火中,火光映在裴皎然面上。等她烧完最后一页账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辛苦裴君。老夫看过了,你这几年除了前两年考课只有上中外,后两年都是最优。勉勉强强可以算考课居首。”贾公闾顿了顿,微笑着开口,“正巧御史台的周侍御丁忧,你便去御史台任侍御吧。如何?”
“多谢贾公提携,下官自当为您效力。”裴皎然一脸喜悦。
“不是为我效力,是要为陛下效力。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
满意地点点头。贾公闾令庶仆捧了崭新的深绿官袍和鱼符出来。
看着庶仆手中官袍和鱼符,裴皎然躬身再度叩拜。
“裴侍御。”贾公闾唤道。
“下官在。”
“昨日的事,你做得很好。”贾公闾眼露深意,“明日记得先去政事堂拜见诸位相公,再去御史台报道。”
“是。时候不早,下官不打扰您歇息。先行告辞。”裴皎然莞尔一笑。
闻言贾公闾挥挥手示意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