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仪态是否有失,原正则猛地掀开帘子,“怎么会?昨日枢密使还特意让我去瞧瞧他。说他们相识一场,不忍心他受罪。”
“所以你昨夜子时之前,见过白合。”裴皎然偏首瞧向原正则,“你送了吃的?”
“是。汪枢密使说大家都是同僚,今日他人落难,我不施以援手。来日我落难,其他人又会怎么看我。”原正则看了眼裴皎然,撩衣跪地道:“还请裴相公救奴婢。”
听着原正则的话,裴皎然唇畔吐出一声哂笑。看来是有人打算借着原正则的手,除去白合,也顺道把他拉下来。重新换一人上去。
“救你?原巨珰你自己有主意,如今却要某救你。某哪有这个能耐。”裴皎然睇目四周,喟叹道:“可惜,你怕是在劫难逃。”
“求裴相公救救奴婢!白合他说,早知张巨珰见死不救,他又何必为他办那么多事。”原正则扯住裴皎然衣角,哭喊道:“奴婢给他带了好多酒。他酒后吐真言,奴婢才知晓的。奴婢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
垂首看向跪在地上的原正则,裴皎然唇梢扬起,“可他如今死了。除非你能找个替罪羊出来,不然势必要牵扯到你。”
听见替罪羊三字,原正则抬起头,“裴相公希望谁当替罪羊?”
“唉。原巨珰,不是某希望谁当替罪羊。而是你需要谁来当。”拍了拍原正则肩膀,裴皎然轻声道:“张让把持内侍省这么久,难道没有眼线么?断了他的眼线,这内侍省还不是你的天下。反正也没人瞧见你去御史狱,同样御史狱的人也没在里面见过你。”
御史狱的推鞫房守卫森严,若无诏命。闲杂人等不得擅入。可偏偏嫌犯死在御史狱,此前御史狱又出过情况外泄一事。两者加在一起让御史狱的守卫成了笑话。
“您的意思是,把这事推到张让头上?”原正则迎上她的视线,“奴婢明白怎么做。”
“原巨珰果然是聪慧的,难怪可以得陛下青睐。”裴皎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去弹劾白合,而你负责去栽赃张让。可明白?”
“奴婢省的。裴相公您只弹劾白合么?”
“时机未到,不可鲁莽。”裴皎然一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