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十里长街之上的行人,大都锦衣玉食,贵气逼人,因为此地处皇都正中心,向东直逼皇宫,豪富者比比皆是,正如一句俗语所言,“天子脚下,皆为权贵”。
白轿无尘,千里良马并行,十里长风倏忽飞驰而过,撩开丝缕帘纱。玉颜乍现,宛若一场惊梦。
南宫瑾言收回视线,处在轿中,只觉此刻一切都有些微不真实。良久,刚刚的一切才在脑海中缓缓浮现:瑢华填了廊环牌后,他便同云服媚下了池水,那池水不是一般池水,丝丝绕绕宛若烟霭,最后鸟鸣声愈尖厉,一阵强光晃了眼后他便失了意识。
只是,此地景观都如此真实,竟不觉是幻境,如若长久处之,恐怕就不容易分清真实与梦境了。
马车碌碌而去,公子于马车中,在回忆与梦境的错乱中变得不知朝夕。
犹记那年大雪,雪花漫天飞扬,恍若要将世间吞没。少年手执照雪,一泓清光炫目又张扬。
马车驶过一片阴翳,而后便被一阵严寒肃杀之气裹挟,外有狂风呼啸,南宫瑾言垂眸,不知何时,薄衣换成狐裘,恍若尚年少。
孤雁掠过,千里马缓慢踱步,马车渐渐停下。
“公子。”
厚实的轿帘被人掀开一点,进来一个端方大气的少年,他对南宫瑾言说道,“已经到了。”
南宫瑾言颔首,白靴沾地,凛凛寒风袭面,目之所及,是一片雪原。
冷风拂面,那般刺骨。长睫轻眨,接过一片白雪。少年走近时,南宫瑾言记起了他的名字。
他叫邵奕。
邵奕比南宫瑾言尚且高上半个头,他跟着南宫瑾言向前方集聚着人群的地方走去。一步一思,南宫瑾言恍惚忆起,邵奕死于元齐九年。
南宫瑾言顿了顿,止了步子。身后的脚步也停下了。“邵奕?”南宫瑾言问道。
“少爷。”
南宫瑾言眸微侧。
方才,他不是叫“少爷”的。
“今夕是何年?”南宫瑾言问道。
声音被埋没在了苍茫风雪里。
泽兰的片段记忆刹那间闪了片刻,他心下一惊。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从下手。刹那间的惊异裹着失措与危机缓缓地随那消弭的声音消失在了风雪里。
他朝着人群走去。
是了,此年,他手中尚无照雪。
人群中有人看到他了,不少人朝这边看来。
南宫瑾言走至南宫长明跟前,行了一礼,起身间隙,听到人说,“南宫公子果真是仪表不凡啊。”
“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