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沈篱风道。
薛奉宵面露几分笑意,气势却分毫不减,他说道:“沈将军能否赏个脸,去老夫那里喝杯茶。”
沈篱风攥着长枪手指捏了捏枪柄,随即扬手——那枪应是极重的,飞出去时顺间带起一阵罡风,伴着呼啸声,令人胆寒。那长枪稳稳地从阁门口插到庭院专门安置的架子上。
薛奉宵岿然不动,等着沈篱风的答复。
“呵,薛大人都开口了,我哪儿还有不赏脸的道理?”沈篱风是笑道,“不过,我待会还要练兵,就不去大人那儿绕了,薛大人若是有什么话,就进我这天策府谈吧。”
薛奉宵眸底一沉,说道:“那便不耽误沈将军了。”说着,他走进了天策府庭院。
真正进去,才得以窥得全貌。这里并不像武夫家那般呆板,相反,还很有风韵,翠竹映带,流水浅塘,就连石桌也是大理石所雕制,光滑剔透,着实不凡。这庭院像极了小花园,果真对得上那个“府”字。
沈篱风坐了,薛奉宵见他没进屋,犹豫了那么一瞬,坐在了他对面。
沈篱风屈着长腿支着下巴,似乎在等他开口,期间还打了个哈欠,看得薛奉宵不禁嘴角一抽。
到底是个贵公子。
“想必今早那桩事,沈将军已经有所耳闻了。”相较于素日的生硬,薛奉宵态度比平时要和缓许多,却依然有股子不怒自威在言谈举止里。
沈篱风手交叉伸了个懒腰,人看着瞬间精神了不少,微风一吹,鬓间的发丝轻轻拂扫,唇红齿白的俊逸模样竟有些难见沙场雕琢的痕迹。
“什么事?”沈篱风确实还没来得及听说。
“昨日派到汀兰阁的人,被南宫瑾言尽数砍了头,今早才送回来。”薛奉宵说着,心中还是难免泛起几分怒意,却被压得看不出分毫。
沈篱风静了静,他不至于因为这事就吓到或是怎么样,不然沙场驰骋数载,那真算是白呆了——“派去汀兰阁?”
沈篱风淡笑一声,“昨日不是要彻查乱党佞臣么,怎的还察到那中书令头上了?”
这么一句,算是把界限划清楚了,那股子清闲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