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一天剪的。”
小志说:“这回一样,下次不就一样了吗?”
“那不行。”
小涛说:“给我剪。”
妈说:“你多大啦!”
“不大。”小涛伸脚丫子。
“不给你剪,臭。”
小涛去洗,到水盆涮一下,又回来。
晓宇回家,在流水沟里发现了一个蓝皮儿蛋,“是小五家的也不给他了。”他一直想要个鸭蛋鹅蛋,捡着了。回去和鸡蛋放一块,不一样的,蓝的,比鸡蛋大。
第二天,容家鸡又飞过去,到了项家院子——吃惯了。
老项婆子抓鸡,刚拎着翅膀,让容婶撞上了。“它自己飞过来的。”老项婆子尴尬地说。
容婶让容叔把墙砌高点,太矮了,鸡都过去了。容叔说两家是邻居,别那么势不两立的,本来说个话儿挺方便的。
容婶剪鸡的翅膀,一个一个剪;看还能飞起来,又剪短一些,直至无论如何也飞不上墙了。再拿笔给鸡涂上色,好区分自家与人家,“老大,老二,老三……公鸡不用管,愿飞就飞吧。”公鸡听了,公鸡躲了。和家里人说:“哎,一定看着点她们!”剪完了,一地羽毛。不光翅膀剪短,尾巴也剪了,齐整整,像折扇——现在不是羽毛扇,等长一长,长出小绒毛就像。
“鸡本来是飞的。”晓宇爸拍拍裤子,说去上班,“把门关好!”
剪了翅膀,鸡还想飞,因为翅膀还在,心思还有,它们的眼寻着墙,试着飞,飞不上去,撞到墙上,跌落下来,实惠儿像一个肉蛋落地——不会找平衡了,脚不能先着地。
晓宇妈伸出两根手指到鸡屁股里,摸了摸,就知道今天下不下蛋。有蛋的,马上要下了,就放箩筐里,盖儿上压上石头;有的鸡还得一会儿,告诉晓宇看着,等那个鸡下了就把它放进去。
上午摸,下午也摸,鸡下午下蛋很少,但她也摸。
晓宇看他妈摸,一次次看。在家没人时候,他抓住鸡,抱屋里,拉了窗帘,用手指碰到屁眼,有屎,有味,他紧鼻子,探进去;鸡咯咯叫,腿儿在动,晓宇有点抓不住;重新按住了,手往里探,滑滑的。手到手指跟儿了也没有鸡蛋啊。鸡跑了,躲他老远。
人在相似的联想想象中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