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绮乖巧地趴在他背后,问:“为何要翻过山?”
“杀手沿着水系搜索,四周一片漆黑,他们暂时想不到我们能翻过去。”说话间,他没有一丝迟疑,就往林子最密处钻。
元绮伏在他背上,只觉得有无数细小的枝丫藤蔓拉扯着衣裙,脸上也传来刺痛,她闷哼一声,萧淙之停下脚步:“低头。抓紧我。”
“好。”
他再次埋头向前走,山路越来越陡,背着她,他明显有些吃力,有水珠抵在她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上,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汗水。
但她明显听见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
“萧淙之,别硬撑,放下我,我试着自己走。”
他没有应声,又往前走出几步,一鼓作气冲出了林子,来到了山顶上一处稍微平坦的地面。
他找了一块大石头,放她坐下,俯身捧住她的脸,往她手里塞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粗喘的气息打在她脸上,双手都是冰凉的,唯有他的呼吸带着温度:“在这等我,我下去探路。怕的话,丢石头,小动物不会靠近。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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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点头:“你也要小心。”
萧淙之再次隐入夜色,为了不被追踪,他尽量不破坏植被,穿行杂草丛的窸窣声越来越远。
冰凉的湿贴着身体,唯有一颗心仍在砰砰跳动。双目看不远,心中便起了许多杂念,有关于靖州的,也有关于扬州的,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萧淙之出现。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草木窸窣的声音渐渐靠近,她兴奋地扶着石头站起来:“萧淙之?”
右脚不知伤了哪里,一点劲儿都用不上,好在他速度快,冲过来便接住了她。
重新扶她坐回石头上:“下面有个山洞,我们可以躲避一晚。”
“好。”
“上来。”他再次蹲下,“不远,但很隐蔽,我背你下去。”
山阴侧的植被没有那么茂盛,比阳坡好走一些,由萧淙之背着,很快来到了一面漆黑的山洞前。
洞口小,往里走却很宽敞,虽然看不真切,但摸索中发现有石阶。萧淙之顺势将她放在石阶上坐着。自己走出山洞:“你等我一会,我去生火。”
她帮不上忙,只能应下等他。
这次萧淙之没去多久,便带回来一些干柴,一番摆弄,火苗顺着白烟悄悄倏然而起。萧淙之顺势架上干柴,山洞中不一会儿便亮了起来。
至此,她才看清,为了避免被追踪,他尽量不破坏植物,二人的衣衫都被树枝划破,他脸上手上,有不少血痕,应是被荆棘划破的。
正想开口,他眼神看过来,有些沉重:“湿衣服脱了吧,容易感冒。”
她低下头,迟疑了一会,没有拒绝,缓缓脱下外衫,只留下了里衣,坐在石阶上烤着火。
待火势稳定,萧淙之三下五除二,褪去了自己的衣服,光着膀子,下身还穿着裤子。
他拾起她的衣服,拧干,找来树杈支起来,放在火边烘烤。安排好一切,他才来到她面前,蹲下身,察看她的左腿。
她缩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磕到了,膝盖疼。”
他动作变得轻柔,缓缓褪下鞋袜,裤腿挽上,露出一条纤细洁白的长腿。
膝盖处发红微肿,他伸手轻轻一按,“啊!”她疼的轻呼。
“可能是在石头上磕伤了。先烤火,暖一暖。”
她点头说:“好。”又问,“你呢?有没有受伤?”
他坐会她身旁的石阶上:“无妨,皮外伤罢了。”说着抬头环顾四周,“这应该是当地人刻的佛窟。”
元绮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山洞顶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确实刻着佛像,仿佛想起了什么:“我听说几十年前,外族入侵最激烈的时候,今上刚刚登记不久,为未定民心,重上佛法,风靡一时。许多修行之人,为佛陀塑身建庙,这也许就是当年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