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7年——
洛阳,西市。
“玄德,你要不要考虑换两个普通一些的剑鞘?”
离开张世平的铁匠铺之后,公孙瓒终于忍不住向刘备建议道。
“哦?为什么?”刘备淡笑着抚了下肩后的剑柄。
“还要问为什么?”公孙瓒指着刘备背后双剑:“如此精美,引人注目的黑白双股剑,却配上几近透明的剑鞘,又交叉背在身后,对敌时毫无疑问会令对方警惕,某些需要隐蔽施展的相关剑技将完全无法施展出来。”
很明显,那张世平要用透明剑鞘显摆自己的作品,完全没考虑过它的对敌效果,但刘备却十分配合,这令公孙瓒感到颇为奇怪。
“剑技吗?”刘备稍稍放缓脚步,双手按向自己的肩膀。
铮——擦擦擦——
黑白双剑同时出鞘,以几乎看不清轨迹的速度在空中连斩三剑,当刘备停下时,面前似乎仍然残留着锐利的剑痕。
“伯圭兄,你认为我这不成招式的三击,是黑剑威力大,还是白剑威力大?”刘备并未收剑入鞘,只是放低了剑尖,向公孙瓒问道。
“那是……嗯?”公孙瓒正要回应,却半途停下,眉头微皱。
这六剑,原本白剑光明正大,黑剑诡异难测,但他回忆时无论把心思专注到哪一方,另外三剑便会从印象中消失。
“双剑全都如此精美而引人注目,但关注点本身却完全相反,其所带来的好处便是,除非心思缜密过目不忘,那么每次只能注意其中一方,”刘备再次晃动双剑,但并未使出剑技,只是不停地转动剑尖,以黑剑画方,白剑画圆:“这样的话,看起来应该更加明显。”
明明刘备的动作毫无花巧变化,但公孙瓒看去时,若要看清方形,圆形就会消失,若关注圆形,则方形几乎不可见。
“啧啧……有意思,不过,若非像玄德你这样双手没有主次之分的人,理应无法达成这等效果才是。”公孙瓒最后说道。
“我并未向张兄提过这点,所以应该是巧合,而他将此双剑锻造成这等模样,原因大约是另外这条,”刘备正说着,前方路过了几名士子,全都是卢植名下“登堂级”弟子,于是远远朝他们挥动手上白剑:“诸位兄台,看玄德新造的这把宝剑如何?”
这些弟子因有卢植讲解关于目前“瘟疫”的防护,所以敢于在外行走,而平素对于刘备这个“小师弟”的观感也不错,此时纷纷回应:“很不错。”“挺漂亮。”“水晶做的?”“可别拿去砍东西啊,多半一下就碎了。”
互相寒暄问候并擦肩而过之后,刘备才向有些目瞪口呆的公孙瓒说道:“因为太过精美,所以第一印象是装饰品——虽然只能骗到每个敌人一次,但已经足够了。”
“唔,北方那些异族可不会管敌人拿的什么武器,骑马冲过来时一向是砍、切、削三招,所以你这个对他们是无效的……”公孙瓒为了挽回面子而强行附加条件。
“那是自然,幽州百姓一向感激公孙家对他们的保护。”刘备从善如流地改变话题。
“哈哈,玄德,我跟你讲,这次我捉到的那白马之神骏即使在幽州也不多见,我要把它带回去,配上几百匹血统优良的母马,最后打造一支纯白马的漂亮骑兵,在敌人以为他们是仪仗队的时候,一波冲过去踏平——”公孙瓒显然受了刘备那“华丽到被人无视”的双剑影响,但由于他本身是用矛的,只能退而求其次。
“听起来不错,可想好名号?”刘备附和道。
“嗯……‘白马义从’,如何?”
“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