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伤腿一点点掏干净了洞口,那洞口狭小,只能容得下一人进出,而里头却大,一眼望不到底。
她望着他,双眸闪着狡黠的光,笑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保不齐这里头有宝,若是你不要,可就便宜我了。”
他明知她是憋着坏主意,想让自己先进洞里探探路,却不揭穿她,只讥笑道:“你是传奇话本看多了罢,还真以为会有掉下山崖捡到秘籍,或是挖到宝藏这等好事么。”
她神色如常,做出抢先爬进去的架势来:“这么说你是不要了,你可别后悔。”
他挤过她身旁,笑着爬进洞口:“有没有秘籍宝藏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
她哽了一哽,还未及细琢磨此话的意思,他已经钻进洞里了。
爬出去几步远,他停下来,回过头来笑得一派正经,眸中却隐含疏狂:“方才掉下来时,若你不拉我一把,你便不会摔下来,而我摔断的也就不是腿,而是脖子了,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自当以身相许。”
她的脸蓦然红了,明眸隐怒,骂道:“无耻。”
只一瞬间,他与她四目相对。
一个暗笑你个臭丫头。
一个低骂你个登徒子。
后来,惊闻程家遇袭,他不顾一切去了。
只见满地死尸,不见遍地血水,他霎时明白了谁是元凶首恶。
他不敢直视她沁血的双眸,更不敢回答她泣血的诘问。
他与她,沟壑之深,血仇之恨,终于决然挥剑,斩断过往。
一弯弦月悬在枝头,溪水潺潺,倚石而坐的男子猛灌了一气酒,酒入愁肠,化作相思苦,他默默想起那句话,你狂傲不羁嗜血狠辣,江湖中颇有风流之名,而她纯良中直系出名门,你二人原就不是一路人,勉强在一处只会伤人伤己,结局惨烈。
他指尖微动,竹竿上落下一片叶,停在他的手上,衔叶而吹,曲终怅然,是了,是我错了,是我偏执不认命,偏不叫你离开,纵然我娶不到你,也绝不叫旁人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