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充仪提了口气,本就泛红的眼被这么一问更是起了莹莹水光:“是臣妾不好,对不住陛下。”
淳祈帝有些不耐:“何事?”
“臣妾作为一宫主位,却没能帮陛下照料好宫里的嫔妃,是臣妾的错。丽小仪自小产以来,身子一直不好,她没熬住,去了……”
销雪怔愣,丽小仪此人平素虽有傲慢,但销雪亲眼两次目睹丽小仪陷入狼狈困境,心底里是觉得丽小仪有些可怜。
但销雪不爱管闲事,心里的同情一闪而过便没了后续,丽小仪的近况她只在夏氏口里听过,身子不好是真,可何至于要了命去?
淳祈帝有片刻忪怔,年氏其人心无城府也曾恃宠而骄,年轻时候着实美丽,又有一身好舞艺,满心讨他欢喜,他到底是疼宠过年氏的。
此前并无半分消息,一时听得故人已去,淳祈帝并不好受。
瞧杨充仪擦泪模样,淳祈帝沉了脸,几乎无奈地吐出一口浊气:“怎么回事?太医可都用心照料着?”
杨充仪眸光闪动:“臣妾不敢不叫太医好生看顾的,许是小产之殇叫丽小仪心绪不宁这才郁郁寡欢。”
知书愤懑地看杨氏:“娘娘,事到如今您还要瞒着陛下吗?分明不是您的错,您为何还要替他人担责?”
知书跪道:“求陛下替我们充仪做主啊!”
“陛下,娘娘待宫里的人无有不好,无有不应,体恤丽小仪小产体虚,还亲自给人熬了补汤送去。崔氏一个区区常在,借着其父名头自觉高人一等,平素待充仪多有怠慢也罢,还因怨恨丽小仪推其下水致其小产而处处争对缠绵病榻的小仪!”
杨充仪斥了一声:“知书!”
“崔常在总去丽小仪那院子里冷嘲热讽也罢,今儿硬生生给丽小仪灌了一碗苦药,那药虽是太医开的,可丽小仪平素喝不了几口,丽小仪本就体弱,一口气没喘上来,人就这样没了……崔常在怕地狠了,便来求娘娘,娘娘心善,又看崔氏不是故意,怕陛下听得这话烦心,才……”
说到后头,知书替她家充仪委屈哭了。
淳祈帝的目光转向杨充仪,杨氏咬唇:“陛下,臣妾这婢子口无遮拦的。是崔妹妹有错在前,崔妹妹许是自小被家里宠惯着才一时没了度,丽小仪这事,臣妾想崔妹妹也不是故意。恰逢明贵妃……臣妾想陛下想必正烦心,便不愿拿这事叨烦陛下。臣妾也不是想包庇崔妹妹,只是有皇后查探,真相不过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