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檀凝视着躺在床榻上的青年。
“那时候……澜止可没这么乖巧啊。”谢檀试图宽慰泫然欲泣的宋旎欢。
提到那时候,宋旎欢对谢檀才有了些熟悉感,声音略有哽咽道:“对啊,澜止第一次见你,还不叫我说他是我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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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却戛然而止。
澜止当时这么做是想逼谢檀说出对她的心意来着……
谢檀也不点破,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话题。
过了年节,朝廷各部门都开始运转了起来。
宋旎欢也将自己内心的悲伤和迷惘都收敛了起来,澜止在身边,带给了她很多力量感。
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身体养好才能带澜止走,才能在宫外生活,绝不能像现在这样多走几步就喘。
她也不敢往毓秀宫和广阳殿之外的地方走,便每天绕着两座宫殿散散步,走走路,逐渐发展成慢慢地跑。
开年之后朝廷积压的事情很多,谢檀有几日没来看她。
这一日,谢檀换了石青色的缎面常服,往毓秀宫这走,便看见了扶着宫墙弯着腰大喘气的宋旎欢。
夕阳余晖下,她的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显然是才运动完,整个人有了活气。
他看她的目光里带着思念和热度,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太监不要靠近,而后走到她面前,招呼道:“是在跑步?还行吗?”
宋旎欢讶异地看着他,而后点点头,“身子太差,想锻炼锻炼。”
“我和你一起跑吧,正好认认宫里的路。”他道。
在北境时,他就养成了天天带兵晨练的习惯,一直到今日也未曾改变。
他跑了几步不见她跟上,回头笑道:“来啊。”
宋旎欢起身跟上他。
巍巍天阙高耸入云,二人穿梭在红墙黄瓦之间。
她抬眼看着浩渺的御湖,湖边的亭台楼阁上深广的飞檐,赤红色的抱柱,夕阳一寸寸斜拉过来,无不彰显着皇家的奢靡繁华。
前面的背影起起伏伏。
肩膀平而阔,剪裁得当的石青色常服包裹着结实的肌肉,跑动时的每一个动作无声地道出了这具身体的爆发力和耐力。
他与少年时的单薄全然不同了,少年时,她还能搀得动他走呢。
而现在,宋旎欢觉得每一步似有千斤重,几乎喘不上气了……他却还气息平稳,好像在走路般自在。
正想着,谢檀忽然停了下来,她止步不及直撞在他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