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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山中无雨。
两栋挨着的林中小屋分外僻静,月光凄冷,铺盖在茅草覆及的屋顶。
邻居老者躺在榻上闭目沉睡,呼吸平稳,却不知屋外密布的林影中有一棵树.....一刹,斗篷黑衣,影子拉长,它从树后笔直的木线旁生掠出半边身子。
没有头。
对,没有头。
不对,不是没有头,仔细看,其实是脖子上佩戴了一张黑漆漆的丑陋面具,面具大色调是漆黑的,在黑暗中极易融入,乍一看就跟无头鬼似的。
可能更远些看,都不知道有个“鬼”,因为整个身子都是漆黑的。
浑身笼罩在斗篷中,面具之下一双血丝密布的眼静静瞧着那两栋屋子,过了一会,它才“飘”了出来。
鬼一般。
缓缓到了木屋外的院子,接着....叩叩叩,敲门了。
里面有了些微动静,门打开。
里面沉睡的人已然出现在门口,上下打量他,又看了下周遭山林似乎有人,接着木讷老实的老脸上才露出微妙的表情。
“就你现在这样的身子骨,竟敢来找我。”
面具下的人:“老陈两人会被放出来,那傻子见过人,迟早供出来,得寻个法子处理了他。”
“我难道不知?所以没走....等他们回来,我自可以动手,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我瞧着那小姑娘不是省油的灯,聪明的很,若是察觉猫腻,迟早把你我给拿下了。”
面具下的人应了应,欲离开。
突然他们都听到。
“来都来了,不吃个夜宵再走吗?”
声音来自上岗,在门口的面具人还没后退,躲在后山树后无声无息也不知多久的护卫长就腾了轻功飞跃而起,同时在跃起半空时就吹了哨子。
躲藏着的护卫跟差役不少,但都躲在一定范围内,且避开了那面具人的来处,免得被发现。
好在,一切都没暴露,对方也真的来了。
所以乌泱泱从两侧包抄过来,把人完全围住在房屋跟院子。
另一岔道,仵作摇了下扇子,对身边的宋微辞说:“来都来了,宋姑娘随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此人?”
宋微辞入夜而来,观望了最后这一场抓捕,自不是为了看热闹的。
但也不是为了亲身查案。
人家不是这一行的,不图这点名声,又是深夜,冒险而来,肯定有原因。
仵作猜她是好奇,不然不会看相关书籍学到刑侦之法。
宋微辞确实好奇,笑着应下了,在护卫长跟徐清刀带人打头阵稳稳当当把人都围住有把握拿下后。
她走上了院子。
“原来这里离我那住所也不远。”
她随意一句,后看向面具人跟门后站着,整张脸都隐晦在屋檐阴影下的邻居。
“刘掌柜身子不好,呼吸不畅,就不要戴面具了吧,不难受吗?”
面具下,刘昭安低低一笑,又伴随着咳嗽,抬手取下了面具。
苍白,羸弱,眼底血丝,确实是病重将死之相。
旁人看着稀奇,不理解,他自己也以此疑惑,“我都这般了,贵人还能猜疑我参与其中,能说下是哪里有了破绽吗?”
宋微辞身边依旧有人卫护,絮娘紧紧跟着,眼皮耷拉着打量这位刚丧妻的鳏夫掌柜,见他都这幅样子了还能操办这样的样子,暗想:是为妻子跟弟弟的算计吗?先下手为强,杀妻栽赃。
可他都要死了,寻求清白脱身,也没什么意义吧。
难道这病是装的?
絮娘一时甚至怀疑仵作跟老沙弥的医术半吊子或者跟此人一伙了。
宋微辞这边却说:“你确实有病在身,病入膏肓,也无杀人之力,但本身也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因为不需要亲身参与,所以你的不在场证明才是最真实的,无人可以打破,于此,你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我也反复几次排除你的嫌疑。”
刘昭安:“可贵人你还是看穿了我,不然也不会让人专门盯梢尾随,把我堵死在这,就好像抓春柳那样,显然一早就猜到了我身上,这样的破绽才越让我在意。”
宋微辞:“因为那封信。”
刘昭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