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袅青烟起。
“丽娘有罪,但孩子无辜。”
“你,也无辜。”
至亲至爱,皆负他。
刘昭安苦笑,扶着栏杆虚软了身子,但一口热血从嘴角渗出,人缓缓倒下。
躺在地上,他在他人交错的匆忙脚步上前来时,瞧着香炉鼎中焚烧起来的纸鹤。
为何不是元宝而是纸鹤呢?
钱,是最大的罪恶。
而凡间人,多在红尘炼狱而不得自由。
大沙弥跟仵作最快上前,两人都摸脉查看,再对视一眼。
此人,果然肺痨晚期,命不久矣。
这案子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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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外围闲庭处,屹立着的青年一直沉默。
下属问:“世子说此案有点意思,看完再走,果然有点门道,如今可算是有了结果。”
他并不评价宋微辞,因为不敢。
为尊者讳。
青年也不评价,只是收回目光,“可以走了。”
那人往偏院走,他这边要往下,但对方肯定往这里过。
不动,让对方先过。
闲庭小道清风徐徐,树梢挂春色,摇摇欲坠,但青柏生于清潭,春风冬雪从不移。
唯有路人所过,看一眼,再看一眼。
稚春最小,管不住眼睛,好奇观望。
实在招眼。
絮娘等人都看了看他,或是惊讶,或是留意,或者戒备。
此人在茶室内还好,染茶香而温润沉敛。
一在室外,那气势就露天外露了。
不过遇到这人的次数也太多了,是偶然吗?
但宋微辞未看他,娥眉轻蹙,沉情郁郁。
青年目光偏扫,在那衣冠楚楚的刘昭钦身上逗留片刻。
她是为这小儿郎的不争气而寡欢?
不至于。
那就是别有心思了.....
等宋微辞他们离开后,青年单手扣刀鞘,长腿跨步,很快过了山岗拐角。
护卫长跳到高处见他们走了,才回去禀报。
宋微辞完全没留意,得知他们在意那人,才发觉确实遇见了三次。
絮娘:“这不太正常,哪有这么巧的,瞧着他们不是普通人,得提防。”
宋微辞若有所思,“这山里确实不太平静,这个案子也不太正常,提防是对的。”
但她看的方向不是那人下山之处,倒是往山内看去。
菩提院另一处,老沙弥这边见官府的人把场面料理了,又对其他僧人们吩咐了几句,让妥当配合官府办事,也安置好其他香客。
人多,鱼龙混杂,许多人面生,并非往日常来的香客,不好招呼,尽力而为。
过了一会,老沙弥才略带疲惫上了一偏殿小阁楼,推开门,见到屏风后靠窗的茶台已有人影在品茶。
且在说话。
“雨还会下吗?”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