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一口气跳进水池,在拉起对方的一瞬间,阳乃那只藏在水底的手突然破开水面,一把将他拉进了水中。
下意识睁开眼睛。透过的白色膜翳,上方是水波荡漾灯笼的晕影,下方则是碧波寒潭。
在光与暗的不断切换中,他隐约看到了另一道朦胧的身影,发丝在阳乃的周围游弋,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摸索着抓住了阳乃冰冷的手腕,吐光肺部所有的气体,径直沉向水底。在触碰地面后,双脚发力,犹如旗鱼般携带着阳乃跃出水面。
阳乃的挣扎超乎了他的想象,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在换气结束的一瞬间。她如同蜘蛛般缠在了江离的躯干上,拉扯着他不断向下,随后不经意挠在了之前探过的痒穴上。
突然起来的触感使江离猝不及防的吐出一大口氧气。
他又被拉进了水里。
阳乃还没有换气。
江离急急忙忙的扯开阳乃缠在他身上的四肢,试图先把她举出水面,然而却看到了永生难忘的诡异画面。
她在笑。通红的视野中,阳乃像是静止般飘荡在水里,氧气化作一颗颗珍珠从她的嘴角流逝,她安静得像唱着凄凉歌声诱惑水手触礁的人鱼。
江离搂抱着阳乃跃出水面,攀在一处假山。
“毯子。”他大吼一声,指挥着急急忙忙拿来救生圈的酒保。
五月水凉,又是阴雨。江离顾不得阳乃刚才那殉情般的谋杀,单手抱起她敏捷在岩石间穿梭上岸。
“我错了,大小姐,你可比我会玩得多。”江离低语着,把酒保从沙发上拿来盖膝的羊毛毯子披在阳乃身上。
她止不住的咳嗽着,显然是吃了一口水。
“江离。”
阳乃低低的声音像是黏在了喉咙壁上,随后像归家的小鸟一样咯咯笑着。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脖子上的水珠融为一体。这是欢欣的笑还是悲哀的笑。
他只当她是在发泄,而酒精这种毒药是冠冕堂皇不过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