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做了一番介绍后,便将苏良迎进城内。
苏良发现,除了杨畋略带沮丧外,其他人根本没有任何负罪感,并且还觉得护住了广州城,甚有功劳。
……
日近黄昏,苏良来到了城广州州衙前。
苏良朝着广南西路体量安抚杨畋和知广州仲简说道:“二位,麻烦在一刻钟内,将广州城七品以上的文官武将皆召至州衙大厅,本官有话要讲,此外将这些人列一个名单,写明官职姓名,具体职责。”
“是。”杨畋拱手道。
而仲简则是笑着道:“苏中丞,天色已晚,要不您先吃顿饭,然后……”
苏良直接无视了他的话语,大步走进广州州衙。
他已闻到仲简身上有酒气,只是不愿搭理他而已。
与此同时。
在杜雷的命令下,苏良的护卫队,取代了州衙衙役,负责了整座州衙的护卫事宜。
一刻钟后。
广州城州衙内。
四十多名文官武将,齐聚于大厅内。
苏良看了看名单,面无表情地朝着仲简说道:“仲知州,本官行至广州城附近,骂你的百姓不计其数,本官想问一问,侬智高叛军东进,广州城为何没有提前布防,为何竟至百姓踩踏死伤者达数千人?”
仲简眼珠一转,道:“苏中丞,您有所不知,侬智高那些蛮人并不是全无脑筋,他们先是散发谣言,而后让归顺他们的侗民入城,充当细作。下官早已做好了准备,不然如何守住了广州城,至于百姓踩踏死伤者达数千人,那都是侗民的细作,都是蛮人,死有余辜!”
“蛮人?死有余辜?他们死之前可是侬智高的侗兵?他们死之前到底是为了进城保命,还是充当细作,你以为本官不知吗?”
“八十多岁的老妪,四五岁的孩子,怀胎六个月的妇人,都是细作?”
“啪!”
苏良朝着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
唰!
顿时,两侧坐着的官员全都站起身来。
他们没想到苏良这么凶。
仲简也没料到苏良一来就问罪。
他拱手道:“苏中丞,下官确实有所失职,低估了侬智高所能造成的破坏力,下官愿认罪,恳请苏中丞责罚。”
此类官员,自知升迁无望,犯了错便是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只求责罚。
“责罚?责罚就不必了吧!”
仲简一愣,不知苏良此话为何意。
“视百姓如草芥,享用着朝廷的俸禄却逼着百姓造反,这样的官员,最好还是以死谢罪,较为妥帖!”
说罢,苏良望向孙胜。
后者立即会意,从腰间取出一把风火枪,填上火药。
此风火枪不足一尺长,乃是军器监研制出的短型风火枪。
苏良走到仲简的面前,道:“仲知州,此乃军器监最新研制的火器,二百步内,便能杀人,比弓弩之力更强,你觉得自己死在此物下,可以不?”
仲简一愣,转身就要跑。
但他还没来得及转身,苏良便扣动了机关,上面的火石一闪。
“砰!”
一道火光出现。
仲简就像被巨物砸中,摔在了一米多远的地上,其胸口出现一个血洞。
鲜血汩汩流淌。
当场毙命。
唰!唰!唰!
与此同时,一群禁军士兵手持弩器,站在了大厅两侧。
杀气腾腾。
厅内的文官武将都吓傻了。
谁都没想到苏良竟会在州衙杀人,且还是用这种残暴的方式,杀掉一名知州。
即使军中处刑,那也是在营前或军前砍头。
苏良亲自动手,着实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到了。
甚至一些武将的腿都颤抖起来。
这哪里是拿笔的御史,分明是杀人的阎王。
苏良重新坐回主位,高声道:“本官代天子监察广南两路军政,整肃官场,平乱期间,可无拘法令,便宜行事。临行前,官家特给予本官一百道空头札子,诛杀一名知州,亦在便宜之中!”
随即。
苏良拿起桌子上的名单。
“端州知州丁宝臣、梧州知州江镃、藤州知州李植、贵州知州李琚,四名知州出列。”
顿时,四名知州双腿颤抖地走了出来。
其中有两人,刚出列便瘫坐在了地上。
苏良冷声道:“你们四人,不但不战而退,而且在叛军撤离后,不仅不敢回州主政,反而躲在广州城等待朝廷降罪,你们以为最重的惩罚是降职吗?”
“在本官这里,是死罪!且伱们没有资格被本官这把风火枪杀掉!”
苏良缓了缓,高声道:“将仲简之尸挂在城门前,曝晒三日,将此四人推出城门外斩杀!”
当即,四人一尸便全被拖走了。
这时。
广南西路体量安抚杨畋拱手道:“苏中丞,下官战略有错,导致多名官员丧命,下官求死!”
苏良道:“你自然有错,但本官赏罚分明,你罪不该死,本官先罢你官职,去州牢反省反省吧!”
“下官遵命!”杨畋重重拱手。
紧接着,苏良站起身来。
“自此刻起,由本官暂知广州城。传令下去,开仓放粮,救助难民,让他们感受到朝廷的温情,而不是把他们看得连草芥都不如!”
“此外,立即传令给诸州知州,坚守城池,等待大军来援,不得擅自出战,弃城者,立斩。”
“遵命!”文官武将们齐齐拱手,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