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主帅为广南西路安抚使余靖,当下在桂州。
一路主帅为广南西路体量安抚杨畋,当下与知广州仲简在广州。
还有一路为荆湖南路、江南西路安抚使孙沔,当下在郴州。
余靖、杨畋攻在最前面,已是败绩连连。
至于孙沔。
其镇守后方,以防侬智高再度北上,将战事蔓延到荆湖两路。
……
苏良看完军报,思索片刻,朝着一旁的杜雷道:“咱们先不去桂州了,改道广州城!”
广南西路桂州的军情紧急,然苏良去了也起不到大用途,还是要等待狄青的大军。
而广南东路的广州。
除了知广州仲简、广南西路体量安抚杨畋外,还有数名知州躲在广州城。
这些知州,畏惧侬智高之势,选择离守。
宁愿朝廷降职,也不愿冒着被杀的风险回去。
苏良正好可以去整治一番。
如何平叛,那是狄青的任务。
苏良要做的是先整顿官场,将广南两路的官员士气提起来,让百姓看到朝廷对他们的重视。
……
七月初五。
历经一个月零五日,苏良先走水路,又走陆路,终于来到了广州城。
此刻。
广州城已基本恢复正常。
不过,城内城外,依旧有许多难民。
苏良在城外听到的大多都是咒骂知广州仲简的话语。
若不是他轻敌。
根本不会让数千百姓踩踏身亡,更不会使得侬智高在短时间内聚集大量峒兵。
目前。
侬智高手下至少有两万兵,并且有一些部落也在暗中帮助他,为其提供糯米。
广州城,城门前。
孙胜骑着一匹快马率先来到了城门前。
其手握朝廷诏书信物,朝着守城兵士道:半个时辰后,御史中丞苏良苏中丞一行即将抵达广州,速令城内官员出门迎接!”
苏良代天子监察广南两路军政的消息,自然早就传到了广州。
那守城兵士确定信物后,连忙朝着城内奔去。
……
城内。
一处豪华的宅院中,五名中年人聚在一张桌前。
桌上,有菜有酒有海鲜。
一名身穿白色长衫的中年人,道:“诸位,来到我广州城,便算是安全了,本官预计那侬智高不会再自讨没趣的攻击广州城了,诸位好生住下就是,待那狄青率西兵抵达广南,此战的胜败就与我们没有关系了!”
“多谢仲知州了!希望仲知州也能为我们美言几句,尽可能地减少惩罚!”一名身形肥胖的中年人道。
“诸位放心,侬智高势大,错不在我们,只要我等将认错奏疏写得可怜一些,官家定然不会重惩我们,来,咱们喝下这杯压惊酒!”
此五人。
身穿白色长衫者乃是知广州仲简。
其余四人分别是:端州知州丁宝臣、梧州知州江镃、藤州知州李植、贵州知州李琚。
当五人得知侬智高带着叛军重返邕州后,不由得大喜。
故而准备这一场压惊酒。
而广南西路体量安抚杨畋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此刻仍在城西军营中研究着如何攻打邕州。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来报。
御史中丞苏良即将来到广州城,令广州城众官迎接。
“他……他怎么来广州了,不是应该去桂州吗?朝廷诏令上称他乃是来广南整顿官场,不会是要对我们下手吧?”端州知州丁宝臣有些恐慌地说道。
仲简睥睨一笑,摇了摇头。
“苏良苏景明,当下朝廷宠臣,全宋变法的得力干将,不过是一个只会动嘴的御史而已,我猜测,他选择来广州城,只有一个目的。”
其他四名知州同时望向他。
他笑着道:“当下广南两路,唯有广州最安全!狄青大军未到,那知桂州余靖也是谏官出身,根本护卫不了他的安全,故而他选择来到了广州。”
“有道理!”有人附和道。
这时,梧州知州江镃又道:“官家已称令狄青节制广南两路军政大权,苏良突然又奉命来咱们广南,应该是朝廷仍不放心武将独任,故而换个由头令苏良监军。”
“对对对,这个时候整顿官场,岂不是让广南乱上添乱嘛,一定是这个原因。”
……
五名知州一脑补,当即确定了两条信息。
其一,苏良来广州城乃是因广州最安全。
其二,苏良乃是假借整顿广南两路广场之名,实行监军之事,与他们没关系。
仲简站起身来。
“诸位,咱们换上官服,一起去迎吧!官家宠臣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在官家面前说一句,顶得上咱们说一百句,咱们将他哄开心了,咱们的失职之罪也就更轻了!”
“另外,记得去一去身上嘴里的酒味,别让他借题发挥!”
随即,五名知州便兴奋地去换官服了。
……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
广南西路体量安抚杨畋、知广州仲简、端州知州丁宝臣、梧州知州江镃、藤州知州李植,贵州知州李琚,外加广州城的一众文官武将,全都来到了广州城城门前。
片刻后,苏良的车队来到了城门下。
苏良刚下马。
广南西路体量安抚杨畋、知广州仲简二人便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