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被他突然急转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可看着沈东宇沉静站在那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山长……”
他继续开口,下一瞬,纪戚容板起脸来,抄起一旁案几上的书筒便朝着王方掷去。
王方才止住血的伤口顿时又开始汨汨流血。
“方才你们对沈东宇说了什么?给我一五一十老实说出来!”
纪戚容剧烈起伏着胸膛走上前,对王方和蒋庆冷下脸,又看向周围神色惊诧的学子们。
他这个山长想要服众,便不能露怯,就算是被沈拂烟威胁的,纪戚容也要做出一副自己明察秋毫的模样。
“方才我思来想去,觉得此事断得有些潦草,沈东宇虽入书院不久,但成绩已名列前茅,平日里同窗往来亦是礼尚往来,不该如此鲁莽,想必其中还有隐情,王方、蒋庆,你俩现在好好交待,方才到底如何言语侮辱了沈东宇。”
纪戚容摆出架子坐好,王方蒋庆面上浮出不可思议,急急辩解:“山长,我们俩怎么可能侮辱他呢,我们真的没说什么,就是指出沈东宇自小无父,不懂礼数罢了……”
这后面几个字,越说声音越小,纪戚容见状心里知道,这两人嘴里肯定没好话。
他环顾四周,对上一名学习平平,但为人十分老实的学子。
“黄明,你来说。”
黄明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但他不会说谎,只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老老实实将方才王方与蒋庆如何嘲笑沈东宇,如何用身世讥讽、以及恶意揣测他是兔儿爷的事都说了出来。
王方不知道纪戚容怎么突然重新追查起这件事来,立刻大呼冤枉:“山长,学生只是想同沈东宇开玩笑、拉近关系罢了,书院中的同窗皆可作证!”
纪戚容知道他的为人,闻言心底冒出一股火气,指着周围怒道:“谁来给你作证?啊?”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沈拂烟与裴晏危,心头一颤,咬了咬牙,厉声道:“来人,请书院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