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唤来丫鬟们:“进来为我更衣!”
绿榕守在外面,推门进来,见沈拂烟竟披头散发地赤脚站在地上,连忙上前:“小姐,您还病着,怎么就站起来了。”
“马上就好了,”沈拂烟容光焕发,“快、为我更衣梳妆,我要去都督府。”
绿榕有些糊涂了:“可是,您昨日不是才……”
昨日沈拂烟失魂落魄地回府,把他们都吓死了,桂米连忙去都督府打听,钟公公却说小姐与裴都督闹了别扭,要她们不必过于担心,只消服侍好小姐便是。
绿榕说到一半,心知沈拂烟的心结怕是同裴都督解开了,于是赶紧闭上嘴,唤来芦白,两人一齐为沈拂烟梳妆。
坐在镜前,沈拂烟一颗沸腾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
那日裴晏危说那些话时,白眉道人已经被拖走了,按理来说,裴晏危既然用敲击柜面的方式告诉她自己有苦衷,那便不是想要骗她。
可为何当时不同她直说呢?是否一直有人在监视他?所以他迫不得已,只能这般隐晦地同她讲。
她微微一蹙眉,梳头的芦白见了,马上停下手:“奴婢一时手重,可是扯疼小姐了?”
绿榕立马道:“小姐见谅,芦白这些日子家中有事,她不是故意的。”
“绿榕!”
芦白立马用手肘推了推绿榕,焦急道。
“你和小姐乱说些什么。”
沈拂烟松开眉眼看向她:“芦白家里怎么了?”
芦白低着头不说话,绿榕也急了:“你说呀,此事小姐定然能帮的。”
芦白素来性子沉稳,遇事也总是藏在心底,沈拂烟见状拉过她的手,温声道:“你们俩虽说是伺候我的,可多年来跟着我,从沈家到宣家,如今又到了公主府,早已情同姐妹,有什么事还不能让我知道?”
芦白顿时红了眼眶。
她直接跪倒在沈拂烟脚边:“小姐,是奴婢的家人,前些日子差了人来传话,说是奴婢的父亲病了,可弟弟他在赌坊里赌光了父亲的买药钱,奴婢的妹妹救父心切,去缥缈阁把自己卖了,签下了契收了银子,今日缥缈阁已经上门拉人了。”
那缥缈阁是什么吃人的地方,京中人都知道,进去的女子是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若非走投无路,哪个女子会甘愿去那种地方。
沈拂烟紧紧抿住唇,将芦白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