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断的打斗声中,还夹杂着殊禾愤怒的谩骂。从天骂到地,从人骂到鬼,从幼子骂到祖宗,几个来回下来就没有重复的话。
但没过多久,谩骂声渐渐变小,转变为一方沉重的呼吸声。
同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极致的血腥味。
然后是“砰”的一声,一方重重倒下。
落竹转回头,余阳稳稳的站立在血泊中。他的那柄残剑斜握在掌心,尖端凹凸不平的地方,还在往地上滴着鲜血。
而他的面前,殊禾已经浑身是伤倒在血泊中,躯体被砍得坑坑洼洼,没一处好地方。余阳剑被挥至角落,剑身也有不少坑坑洼洼的痕迹存在,似乎很难再进行修复。
她躺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余阳。牵动嘴角,脸部动了动,但没力气再做什么复杂的表情。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甚至来不及询问多一句。
落竹看着余阳已经彻底恢复实体的模样,沉默良久,道:“因往常都是活着使用,很少发现其背后的弊端。但看见你,我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
余阳似乎心情不错,反问道:“什么话?”
“我们一脉的‘灵尸’,它在紧急情况下使用的时候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在随着使用周期的延伸,时间的推移,它会渐渐吞噬本体的记忆,与原躯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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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阳转回头,露出他那张满是血迹的侧脸。
“所以殊禾去云游的真正原因,是被你下了套,将吞噬你的力量一一被不间断的吸噬。直到今天,林雀将原本属于你的记忆与力量一并还给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余阳笑得爽朗。
“还是袅袅懂我。”
“……殊禾话中的含义,想必你在将她带回家里时,就做好这一切的准备了吧。”
“对。”
余阳回答的干脆利落,倒是毫不愧疚。
他半蹲下身子,拍了拍意识尚存,但已经说不出什么话的殊禾。
可能后面还需要殊禾,他并未弄伤她的脸。只是粘稠的血液弄在脸上,乍一看难免显得骇人。
颤动的眼神里满是不甘,愤怒竟出乎意料的存在少数。
余阳弯着眉眼,温柔的看着浑身被他砍得没有一处好地方的殊禾。缓缓开口,语调依旧平缓轻柔,如旧日临座畅饮的故交。
“听到了,你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在殊禾彻底翻白眼之前,余阳抽走了她躯体内,最后的一缕魂丝。
当那只有两人能看见的丝线,从殊禾的两眉之间被抽离出体,殊禾的身体便彻底不动了。
感受到地上的人没了半点气息,最后一股浊气从口中吐出,这人便彻底变为一具真正的尸体。
落竹说:“她原本的灵魂呢?”
余阳听到这一句想了想,似乎久远到想不起来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嗯……好像是……十几年?很久了应该是……被我吃了。”
“……”
落竹的视线中,那原本恢复实体的余阳在原地捏出一个法诀。随着地上涌现出一个发光的阵法,他与殊禾的身体在光芒的照耀下,两者躯体也进行了完美的融合。
这里又恢复了诡异的平静。
地上的女子僵硬的起身,那些被砍得乱七八糟的四肢被一一按回去,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也随着灵气浮现于全身时,消失无影无踪。
女子转回头,顶着一张血迹斑斑的脸冲落竹笑了笑。
“这具身体这不错,妄我惦记许多年。”
落竹预示到最后的结局,不忍心,却也着实觉得不妥。
但她没有办法,那也是她的故乡。
更何况,早已没什么故乡了。
就像是秋山说的那样,故乡是一段当下永远也回不去的时间。
后面为提防回来的叶漓发现端倪,两人合伙将这地底恢复原样,最后带着余阳先前的尸身去往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