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听不到顾栩言的琴声了,凭什么呢?
喜欢一个人,是他的罪孽吗?
顾城是带了人来的,用来离开的时候护着乔木的安全。
但护送也好,监视也罢,好像都没有关系了。
他被围在中间,额上裹着厚厚的绷带,黑亮的眼眸涣散着,皮肤病白,整个人如同没有灵魂的偶人一般,享受着他人生第一次“少爷”的待遇。
他走了,于是顾栩言回来在看到的又是空荡荡的房间,再次人去屋空,顾栩言几乎要发疯。
严晴派人守着他,看着顾栩言从质问到崩溃。砸了所有的东西,坐在一片废墟里。
额角破了一点,被玻璃划伤,滴下血来。
所有人都冷眼旁观着,没有人和他说一句话。
严晴是在最后出现在这家医院的,高贵依旧,看众人俯首,她对保镖轻轻挥了挥手。几个高大的男人立刻上前一步,将顾栩言牢牢控制住。
他拼命挣扎,手上的伤口因用力而渗出鲜血,却没有任何人同情他的愤怒。事不关己,所以冷眼旁观。额角的血顺着鬓发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严晴缓缓走近,目光冰冷而淡漠。
“为什么?”顾栩言低声问,声音沙哑,仿佛喉咙被撕裂过,“为什么!”
严晴站定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满身狼藉的儿子,“顾栩言,你怎么有脸这个?”
“要不是你,我本该有两个儿子的。”
“我养他这么大。”
“不是给你糟蹋的。”
她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真的在惋惜这段错失的母子之情。
可不是真的。
顾栩言明白她。
乔木是很乖,小心翼翼地做人,从来都不在他们面前叫痛。
所以在那些被放逐的日子,他们便觉得乔木不会痛了。
这样的孩子,严晴喜欢的。不然不会在乔木小学过后,给他从普通的学校转入贵族学校。
但严晴的喜欢,也并没有多少,即便是对顾栩言这个亲生儿子,也不会有多少。
她爱自己的面子,逾越一切的事物。
“车祸。”顾栩言抬眼看严晴,“你真的一无所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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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文复不常回严家,乔木出事之前他的人便赶回了京市。你不可能全然不知道!”
严晴垂着眸,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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