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在隔天下午考虑好的。在决定帮苍舒忙后,玄机老人连忙派人去院子内喊她,试图与她谈论的更详细些。
但很不幸的是,去寻找苍舒的侍从回来告诉他,她已经被其它人先一步喊走了。
玄机老人多打听了句:“是谁把她叫走了?”
那侍从是妖都本地人,听见玄机老人如此问,有些犹豫地抓抓脑袋,回答说道:“是姜家的少爷。”
“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玄机老人怕出什么变故,忙摸着胡子问。
侍从只能将自己打听到的内容告诉他:“我是听说苍姑娘好像将姜桥少爷的手指砍了,所以来寻仇,邬鹤…邬鹤殿下好像也来了。”
玄机老人:“……”这苍小友怎么跟他家那小子一样不让人省心!!
面前的侍从还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姜桥少爷是邬鹤殿下的表弟,而苍姑娘此番砍了他的手指,即便是接好,也不如以前那般灵活,照我说——”
“苍姑娘今日怕是完了!”
手指不够灵活,那便说明再也不能熟练掌握各类武器,这对于姜家来说,绝对是致命打击。
玄机老人抬手示意他安静,面容较为严肃地掰算卦象,最后松口气道:“不必惊慌,你且替我守好这扇门,我去前厅凑个热闹。”
“是。”
“……”
大厅一片沉寂,卞道一和姜家的家主坐在最前方的椅子上,邬鹤则站至柱子旁边,拿着扇子轻轻敲打着手心,有人要给他拿椅子,却被他找借口拒绝。苍舒的眼神微微往下瞥,没忍住看向躺在她侧前方担子上的姜桥,他放在身侧的十根手指都被包裹了厚厚的裹帘,面色极为苍白。
断指应当已经用生肌丸恢复如初,只是疼痛应该还尚未消除,以至于姜桥的意识还处于梦和现实的交界点。
“姑娘承认的好痛快。”邬鹤的扇子随着话音的敲定而重重打在手心内侧,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似乎今日跟随姜家来的并不是他,“邬某以为,姑娘会推脱责任。”
苍舒淡淡回看,说得很爽快:“我也想推脱责任,但是很多人都看见了,若是再推脱,被揭穿的话,会有些丢人。”
她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叫人瞧得好生恼火起来。
姜家家主气得想要拔刀,却只能忍住怒气说道:“这位姑娘实在是好大的口气,既然你已经承认砍了我儿手指,那请姑娘付出相应代价。”
卞道一冷笑:“姜家主当着我的面如此说,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卞剑主护徒弟的心我尚能理解,若是普通家仆,便也算了。”姜家家主的语气愈发重,“但如今躺在那担子上的,是我儿啊——!卞剑主此番行为,是要与我姜家为敌吗!!”
“我是不怕。”卞道一的语气显然没有什么波动,他往旁扫了眼,“就不知道姜家主是什么想法了。”
“你——”姜家主拍着椅子把手起身,“若卞剑主死活都要护住你这个徒弟,那我便也奉陪。”
“今日她必须为她所做出的行为,付出代价!”
苍舒挑眉,没发表任何意见。
“……”邬鹤显然对这场面有些兴趣,他掩唇咳嗽几声,又笑意满满地问苍舒:“姑娘,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苍舒摊摊手:“我还能有什么想说的,也没人问我事情的经过不是吗?”说着又对上邬鹤的眼神:“我以为殿下会帮我解释,毕竟当日,我是在殿下眼前砍了他的手指。”
“……”
这句话所包含的信息实在太大,周围站着的人皆将视线放在邬鹤身上。
谁也没想到。
即便是听说邬鹤赶了过去,但也没人清楚这砍手指的时间,因为众人下意识以为是姜桥被砍了手指之后,邬鹤才姗姗来迟。
苍舒继续道:“所以姜家难道不会在心里怪罪殿下吗?我以为会带着殿下一起恨呢!毕竟——”
“殿下当时可是没有救他,事后甚至还用花车将我送回了府邸。”
她说完后,朝着邬鹤勾出笑,眼睛弯弯的、亮亮的。
邬鹤没想到她会突然将话题扯到他的身上,笑容龟裂了几秒:“姑娘,我的武功不如你,你挥剑的速度实在太快,我没看清。”
她良心不会痛吗?!想将他拉到同个阵营,是疯了吗?!!这个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实在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