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晨光绚丽,流云换上衣裙,腰带紧紧贴合,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一折就舍。
提着篮子的珠珠:“大小姐,咱们先去阁楼用着早餐,随后再去摘花吧”。
流云摸了下扁平的肚子:“嗯”,确实应该先填饱肚子,才好做其它陶冶情操的事情。
“今日不用咱们的小厨房了,随着庵里用素食就好”,她记着这里的素食也很香,而且是那种她学不会的味道,总能少那么几分烟火气。
主仆三人打开门,不想迎面撞上一个人,一身桃红宽松裙摆,手里抱着把琴,嘴角含笑,满眼期待的盯着流云,可怜巴巴坠在几人后边。
像极了没人要的小野狗。
泡沫脸都抽僵了:这人指定有点大病。
珠珠也是这么个想法,还凑到流云耳边:“大小姐,三小姐这几日每天天不亮就过来了,两只眼睛恨不能穿透窗户,这是多想跟着您去阁楼”。
不得不说,珠珠是会自己找思考方向的,把人家满心的绵绵亲情一个打转拐成了目的明确,蓄谋已久。
流云对采青不甚了解,或者说漠不关注,也应了珠珠的说法:“让她一同去吧”。
出门在外的,别让人看了笑话,到时候说的也只是她娘不慈爱。
珠珠撇撇嘴,没把人打发走,采青见此更是喜笑颜开,抱着琴的两只手愈发得劲儿,癫癫儿的跟在后边跑。
阁楼。
流云许久不曾来这儿了,却每年都会投钱进行修缮,不至于让它没了人气也跟着腐朽,连着围栏上的龙纹雕花都依旧醒目精致,一进屋还有股淡淡檀香,令人心旷神怡。
泡沫将早餐摆盘,在流云坐定后也象征性的问了句采青:“三小姐可曾用过早膳,可要一同用些?”。
任谁都听得出是客气。
采青是个聪明机灵的,脑子转得也很快,只是:“那就多谢大姐了”。
珠珠:“……”。
泡沫:“……”。
流云终于抬眼看她,这是她第二次正眼瞧她,犹记得当年的第一次,那会儿她还不叫沈采青,而是桑采青。
记忆里那是在一个街道,她坐在华丽舒适的马车里,半大的小孩被人流冲到中央,一眼望去,小家伙的眼睛格外灵动,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精致小巧的五官上染着些许茫然,但彼时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对方眉眼间堆砌的倔犟。
时光一转,流年逝去,当她再次仔细打量她的时候,当年那个街头无助的小孩儿,已然悄无声息的长成如今这般俏丽模样,连着那成片的桃花都失了几分颜色。
十八岁的姑娘,这样的鲜嫩,褪去稚气,凭添了几分柔美,唯一不变的,估计就是那一抹挥之不去的执拗,随着时间的发酵,反而越发凸现。
采青多敏感一人,自然察觉到了对面的视线,不是跟强烈,轻描淡写的轻轻瞟过,却足够让她僵直身体。
有种课堂上被夫子逮到的木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