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公子是陆家长房的长子,单名一个梁字,他不喜经商,一直在读书,可惜商贾不能入科举,所以他连个功名都没有。
但这人陆英没见过几回,她鲜少呆在家里,对方又不经商,自然更少照面,可能被派过来,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那就去见见我这位堂兄吧。”
陆英冷笑一声起身,几个丫头连忙上前为她梳妆换衣,许是这几日过得清净,她看着镜子里的人,觉得脸色好看了不少。
她只带了月恒往前头去,半路上就瞧见了虞无疾的影子,脚步下意识顿住,这些日子,她借口查账,鲜少出门,更少遇见虞无疾,对方大约也忙,竟像是许久都没见了。
这冷不丁一看见,她竟有些想避开。
但虞无疾也看见了她,大步走了过来:“总算出来了,账再要紧,也得顾着身体。”
陆英应了一声,低声道了谢,虽然有意和虞无疾疏远,可她不想做得太明显,所以还是如往常一般,落后一步跟着虞无疾往宴厅去。
“听说府里送了不少信上山,”虞无疾开口,姿态十分随意,似乎这几天未见,丝毫没有让他觉得生疏,“出事了?可要我帮忙?”
月恒心里一喜,虞无疾肯主动帮忙那真是太好了,孝字压头,陆英想做什么,都得收敛着,可虞无疾不一样,他身居高位,还是同辈,随便说句话就有用。
可下一瞬,她的脸就又拉了下去,陆英不会让人帮忙的。
“些许小事,处理得来,”陆英果然一开口就是拒绝,“剿匪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岂能因为家宅小事,就让少师分心?那可是我们的罪过了。”
这话说得十分识大体,任谁都挑不出错来,可虞无疾的眉头却蹙了一下,只是很快他又压了下去:“能处理就好,但也别硬撑,该开口就开口。”
陆英脚步顿了顿,那种有人托底的安定感又来了,她掐了下手心,将那莫名的情绪压了下去。
她不需要有人托底,她自己就可以。
“能得少师这句话就够了。”
这话既是承了情的感激,也是委婉的拒绝,只是后一层意思,旁人都不会当真,然而虞无疾却停了下来,他侧头看过来,目光一如既往地透彻,看得陆英心头一跳,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