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沛在北燕的西部,而迟尧诩当时镇守在关外的东北方向,他的部下只有小部分调动到了火洲支援,所以比起迟奚祉这个“主谋”,他确实排不上名号。
元知酌心神一动,倒是没有意料到迟尧诩会主动提出这些,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
什么时候迟尧诩变聪明了?
远处的黑云渐渐笼罩了四方城,吞噬明光,寒意渐渐漫进骨骼,室内的光线剧减,连着波动的气流沉降。
时间流逝,屋内的漏刻清脆一响,元知酌似笑非笑地也落下一子,盖在棋盘的竹叶上,指腹染了露水,“那就静待楚王的好消息了。”
——
暮冬已至,不到酉时,天色便黯淡如墨,元知酌回宫时,鸾禧宫内烛火通明。
显然,有人早早地就在等她了。
踏过阁槛,她抬眸便瞧见了楼廊外站着的迟奚祉,长身玉立,眉眼间隐约攒拢戾气,他身后三千红烛如炬,狭长的凤眸下血痣灼艳,万般风情动人。
脸色稍稍柔和了些,元知酌方提裙走过去。
她脚步轻轻,即使靠得近了,迟奚祉似乎还没有注意到她,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庭院内枯荒的、孤寂的一棵木芙蓉树。
元知酌好奇也跟他的视线着看过去,却不解其意,出声问道:“好端端,陛下站在这儿做什么?”
“等芙蓉来。”迟奚祉嗓音低沉悠缓,缱绻如温山,似乎要为残破的冬渲染惊鸿春色。
寒冷的黄昏,万物搁浅,红墙腊梅下,只窥见扑朔堆砌的雪,元知酌听不明白,闻言只是笑声如铃,“冬天哪里有芙蓉花呀?”
不管是木芙蓉还是水芙蓉都不是开在这个季节的。
“朕的皇后不就是朵绝情的冷芙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