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尧诩欣赏她这副临危不乱的模样,舒展着四肢朝她展笑,气焰狂妄道:“本王要北燕的天下,如何?”
口气不小。
元知酌冷笑了声,“一幅画而已能说明什么,就凭这个你就想要我帮你造反,未免太过痴心妄想了。”
冬风如霜,覆在的竹叶上,如锋利的剑刃刮进来,落在残局上,黑白针锋相对间入了第三种颜色,扰乱了一室规整的秩序。
“苻沛国灭,罪在上位,公主难道不想报仇吗?枕边酣睡之人就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夜里每每惊醒的时候,公主会想起故国那些无辜而死的亡魂吗?”
迟尧诩说得字字诛心,他是有备而来的。
公主,这个称呼倒是有些陌生,有些遥远了。
沉吟了良久,元知酌眼底的情绪依旧淡淡,她在竭力克制自己,反唇讥道:“苻沛亡国一事,难道楚王就逃得了干系?我若是要报仇,你也一样该死。”
元知酌早就看过先帝遗留的那些密函了,温热的棋子在她的手心磨得锃亮透光,“说不定金銮殿的那把龙椅我比楚王更想坐坐看。”
大逆不道。
迟尧诩虽不擅权术算计,但是他善弄兵法战术,他知道元知酌没有这个本事。
脸上的刀疤被窗外飘进下的竹叶划过,留了道细细的血痕,迟尧诩毫不在意,
“公主的野心确实很大,不过公主应该认清现状,除开迟奚祉给你的空名,你无兵无臣,无权无势,就像是那池塘里的无根浮萍,风一吹雨一打就碎了。”
迟尧诩被元知酌手里的那颗白棋晃了下眼,“杀人也要有刀啊,赤手空拳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他捏了颗黑棋笑了笑,断眉上的疤痕随着笑容扬起来,显得愈加狰狞,“但公主如果愿意舍小保大,本王可以帮苻沛正名,甚至是帮公主惩治当初上书赞同出兵苻沛的人。”
看清了棋盘,他落了颗黑棋吃掉了一颗白棋,“比如晏淮瀚。”
迟尧诩敢来找元知酌合作,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苻沛国灭确实和他沾不上多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