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福光眼皮跳了一下瞟向短褂男,短褂男微微摇了摇头。
于福光接着问道:
“汪老板从哪来?”
“你听我口音听不出来?”
“北边?”
周春生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于福光问周春生姓什么从哪来其实是想知道他是帮谁做事,西边来的是重庆的,北边来的是南京或者日本的,南边来的是新四军的,东边来的是上海租界里洋人的。
北方来的姓汪自然就是帮汪伪做事。
不过周春生可没这么多弯弯绕绕,汪是他突发奇想的,北方他也没承认,他只知道在陌生情况下绝不能多嘴,让人感觉越深不可测对自己越有利。
人是联想动物,这些人自然而然会给他脑补出一堆身份,接下来就将计就计以对方脑补的身份演下去。
自己已经确认林飞还活着,此行的任务完成了,跟这两人无非就是玩玩解解闷,什么时候不想玩了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脱身。
日本人对棉花实施管制后,环太湖地区每年的棉花产量并没有大的起伏,不过日军统计的通过“正规渠道”被日商运出去的棉花总量却一直在下跌。
这其中的原因像于福光这样的维持会长和棉纺协会会长都非常清楚,那些日商也知道其中的猫腻。
不过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维护其间的平衡,毕竟真要东窗事发了总要有替罪羊出来担着。
于福光还是有点不放心,打着官腔道:
“汪老板,侬来额不是辰光,现在不是收棉花的季节。”
“棉花放的坏吗?”
“汪老板,侬晓得的,日本人管的交关严,每年种多少收多少,籽棉多少,皮棉多少伊拉才有帐额,一两才不好少额。”
周春生没接茬,随口问道:
“现在棉花什么价?”
“侬指籽棉还是皮棉?”
周春生不懂这些:“要最好的。”
于福光听出来周春生不懂行,不过仍是耐心的说道: